只有繁衍的欲望。
有无数能将两个人捆绑着生活下去的纽带,孩子,事业,金钱,血缘……都能做得到这一点,唯独爱情不可行,爱情不可信。
那时候十八岁的段位斌一时间听不进去太多,只会疯了似的嘶吼问你是不是自愿的,是不是自愿的?你不要再沉默,你说话吧,跑不掉的话,我去死也可以,一起死也可以。
你不是承诺过我吗?
歇斯底里到最后,嗓子也哑了,口里全是撕出来的血沫,耳朵里也只能听见那人轻轻的一句带着歉意的,“对不起。
”
“你看看你,”他父亲大笑着反问,“你说,你有什么特别?”
“你看看你。
”
段位斌摇了摇头,挥手叫手下的人放开自己的儿子。
对上那张年轻的,总有几分像自己的脸,沉沉呼出一口气,带着笑意,好奇地问他,“你有什么特别?”
“你放开他吧……”
白晓阳恍惚地往前走,他想要抱住段屿,可每走一步段屿的血在皮鞭下就飞溅得更远,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要看不见了,眼泪流不下来,刺痛从心到指尖。
“是我不想放开他的吗?”段位斌觉得自己这两个月苍老了太多,“我还不够心软吗,我甚至没有动你。
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是他自己要如此固执……其实一开始,我都没想过真的拆散你们两个。
别人一退再退,自己却一步不退,自古以来,没有这样与人对峙的。
”
“放开他,”白晓阳面迎着海风,他身上只有段屿的血,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疯掉,他对段位斌沙哑道,“您是位高权重的人,我也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难道不明白问题的根本出在哪里吗,杀了我就能解决一切,为什么不这么做?”
他见男人并不言语,也没有任何行动,而段屿的怒喊又引来了段位斌的视线,白晓阳太害怕了,他害怕段位斌一句话段屿身上又会多一个枪眼,心几乎就要被恐慌震碎了,白晓阳高声质问,“这到底有什么难的?”
白晓阳再也无法忍受,几乎是扑了过去,没有任何人拦着他,也没有任何人伤害他,他的手腕上连绑缚的痕迹都没有,他甚至是自由的,即便现在离开也不会被拦着。
从头到尾,只有段屿在承受伤害。
接着千百倍的,疼痛返还在白晓阳的身上。
白晓阳好像听不见段屿让他离开的话,只是和他说,“不要动,会疼。
”
为什么每一次触碰你我都能发现新的伤口呢。
“你心疼他?”段位斌挑起了一丝兴趣,“实不相瞒,我非常意外。
你对他连那种事都做出来了,我还以为是个心够狠的人,我还期待这小子终于能认清楚现实了,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