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
在人体里爆炸开,会一瞬间煮碎你的五脏六腹。
尸检刨开的时候,腹腔的模样……”白晓阳看向林小菲端来的那盆肉羹,说,“和那个很像。
”
“和电影里不一样,被枪口指对着的时候,人不会太平静的。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因为你知道你一定会死,而且会死得很痛苦。
”
白晓阳摩挲着刀柄,回忆起那时的场景,现在想来依旧还是会有些心悸,也十分感慨,“在那种极端情况下,我一个人把老板救出来了。
”
饭桌上依旧没人说话,只有白晓阳一个人。
声音很轻,像在转述别人的故事那样,语气有些自嘲,但也是诚恳的。
“我也曾经在走夜路的时候,被一群流氓围起来。
纽约不安全的区域很多,时至今日依旧还有帮派在活动,黑人,墨西哥人,拉美人。
”
“我对那晚的记忆很深刻,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大麻和酒精的味道。
”
白晓阳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不是有人救了我。
我说不定会被他们绑架带走,殴打,然后轮奸。
运气好的话会被扔到偏僻的地方自生自灭,运气不好,我会死在那几个人手里,录制的视频传遍暗网,内脏被卖到世界各地。
”
就和对着Raven做犯罪心理研究报告一样普通地叙述着骇人听闻的、血淋淋的恶性犯罪事件。
白晓阳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些极端、粗鄙,令人感到不适的话,用词既不温和也不委婉。
白宜城动了动,他似乎要说什么,白晓阳阻止了他。
“我手腕上有条疤,”白晓阳淡淡地说,“那是我自己划开的。
”
“一点一点……我甚至能透过刀刃看见皮下抽动着的肌肉组织,和血管一起,被我用了很大力气才切断。
”
身后传来了某个人喉咙发紧的声音,这让听得心惊的白宜城醒了神,他语气很重,掩饰着自己的慌张,捏恶狠狠地说,“行了!把嘴闭上,你这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
白晓阳笑了笑。
白宜城一愣,又觉得难堪,好像他真被两三句话就唬住了似得。
四处看了一圈,对上亲戚们心照不宣的眼神,恼火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他说的那些我一句都”
“叔叔。
”白晓阳骤然喊他,白宜城听得头皮发麻,还真就收了声。
白晓阳说,“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所以我没有以前那么好吓唬了……但其实我能理解你,这么久不见,还以为一切都没变,习惯用老一套对付人,都是很正常的事。
”
“所以我和你说清楚,你就能明白了。
动手之前就会多想一想,我经历过什么,我还会不会怕。
”
白晓阳观察着他,忽然奇怪地问,“你看起来怎么这么慌张?”
眉毛下方那道细细的血痕已经凝结,伤口微微红肿着,不再往外渗血。
因为俯视着别人,所以说什么都会显得语气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