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我儿便去世,自然要为我的亭儿守节。
你作为寡夫,平日里不可招摇,败坏名声,今后出来都遮面吧。
”
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徐夫人微微顿了顿,想起昨日沈家掌事人的眼神,便觉得自己的决策甚是正确。
遮面?陆雪青脸色微微发白。
他是个男子,嫁作□□已经是羞辱,如今竟然还要他遮面,实在是欺人太甚!
“婆母,正妻遮面怕是于礼不合,雪青虽是内院之人,但下人多在内外走动,若是传出去,怕是坏了徐家的名声。
”陆雪青连忙解释道,想要竭力让徐夫人收回命令。
徐夫人本来有些犹豫,徐澄在一旁不依不饶的添油加醋,“母亲指点你两句,竟然学会了顶嘴。
不愿为兄长守节,可见不守妇道,违逆母亲的话,可见不孝。
”
听了徐澄的话,徐夫人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没什么错。
“徐澄,你如此刻薄待人,可曾想过或许有一日,你的下场还不如我。
”陆雪青盯着徐澄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性子柔软,纵使气急了,也只会温温柔柔的放狠话。
如今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毫无气势。
“母亲你看,这就是兄长的挑的妻子,实在是没有规矩。
”徐澄没想到陆雪青还能刺他一句,心中顿时气得不行,他不知道如何回嘴,便向母亲撒娇。
“成何体统,违逆婆母不说,还对小叔子如此说话,你去廊下站三个时辰,知道错了再回去。
”徐夫人听不得有人对自己的小儿子如此说话,脸上甚是不耐烦。
陆雪青也不想多待,转身便离开房间。
能不用面对这母子二人,就算是罚站也是好的。
离开之时,陆雪青隐约听到徐澄说他近日乏力低热,很不舒服。
在徐夫人院子里折腾了许久,再出来日头已经很高,阳光也有些烈了。
陆雪青自知躲不过,早早的寻了一处能遮日光的地方,规规矩矩的站着。
徐夫人也没忘记自己的话,没多久便派人送来了面纱。
廊柱乌黑,院墙雪白,陆雪青一身素衣站在廊下,旁边是一棵不小的石榴树,正大片的开着红色的花。
新枝含浅绿,晚萼散轻红。
沈冰台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美人站在石榴花前。
他看不清美人,透过石榴树,只能隐约看到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