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多的是,不过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而且惯常有人哄他,他也会自己哄自己,气得快,平静得也快。
孩子小小的身量歪歪地跪坐在秦王腿边,跟解九连环似的,慢吞吞而耐心地掰开嬴政的手指,一根,一根,又一根,软乎乎的触感带着稚嫩,肌肤相触的地方泛起微微的酥痒,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鸟在脖颈掌心蹭来蹭去。
烦不胜烦,扰人心智。
嬴政低头看他,小崽子专心地从他手里偷剑,偷得光明正大,不亦乐乎。
太糟心,糟心得让人想拎着他的脚腕把他倒吊起来晃晃,看看能不能把他脑子上的水晃出来。
“你怎么能替他说话?”嬴政还在计较这个。
“因为‘不孝’的名声真的太难听了,而且还没法辩驳。
哪怕祖母支持嫪毐造反,但因为她是阿父的母亲,这个身份就决定了,会有很多人因此指责阿父。
”李世民更想叹气了。
他上辈子好像也遇到过相似的困境。
有什么法子呢?父母大过天。
为人子女的,无论怎么样,都很难还清生恩养恩。
哪怕大错特错的是父母。
“你也认为寡人有错?”嬴政不依不饶地盯着他。
“我觉得阿父没有错。
”李世民肯定道,“在这件事上,我其实还挺佩服阿父的。
”
“哦?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嬴政怼他。
“刚才有外人在嘛。
”李世民笑笑,“阿父已经做了十年的秦王,以后还会成为天下之主,那获得更好的名声,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一点,其实阿父自己也清楚。
”
“……”
嬴政是清楚,但茅焦说的那是人话吗?一句比一句难听,谁听了不生气?
“现在没有外人了,我们来聊聊,怎么处理祖母吧。
”
“……我本想把她放在雍城,眼不见心不烦。
偏偏一个个的都要来劝谏!”
“就当为了秦王的名声吧,总要忍一忍的,阿父最擅长忍耐了,不是吗?”李世民微笑道,“从前跟吕不韦都能言笑晏晏呢。
”
嬴政沉吟着,渐渐从被茅焦气得火冒三丈的状态下恢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