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头到尾,明珅都表现得很平静,乃至无波无澜。
那态度淡漠得就好像,明芝从来没有离开过,而他们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对话。
但就是这要命的淡定,让她在他面前,成了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比白天的置之不理更让人难受。
其实明芝这一整天都在找机会和明珅说话。
但他太忙了,葬礼上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主持,前一秒看他还在这边,稍不留神他就已经被人叫了出去。
再言,这里毕竟是老宅,今天还是老爷子出殡的日子,她也不好说些不合场所的话,于是就一直忍到了现在。
只是她比她自己想得要怂一些,空调坏了也不敢去和他说,现在好不容易碰了面,他的态度却又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明珅。
”
见他说完就要走,明芝赶紧叫住他。
“我们谈谈,可以吗?”她说。
*
谈话的地点在明珅的房间。
再一次进来,明芝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哪里坐。
她对这里已然有些反射性退怯。
看哪儿都不自在,既没有忘记她和明珅是怎么在那张檀木床上做的,也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那绿皮沙发上哭的,零散记忆浮现眼前,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坐吧。
”明珅开了灯,指着沙发说。
而他却去了窗边的那张老虎椅上坐下,将窗打开三指缝后,顺手从桌上抽出根烟,点了,也不抽,就这么淡淡地看她,问:“想谈什么。
”
努力让自己忽视掉他所营造出的距离感,明芝深吸一口气,没有坐长沙发,她去了离他更近的床边,与他对视。
她说:“我是昨天才回的槐城。
”
似乎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明珅顿了一瞬,点头:“我知道。
”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那是他的事。
明芝迟疑:“所以浴室那些东西,是你让人安排的?”
他却笑了,“这几天家里招待的客人挺多,有备无患。
”
客人。
这两个字,让明芝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说实话,她现在想冲上去咬他。
但她已经没有资格那么做。
她看了眼他手里烧成段的烟灰,继续自己想说的话:“回国的事,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我就是怕、怕你生气,怪我食言,然后拒绝我……”
是夜,明珅浅色的瞳在此刻看起来好像染了墨,极黑。
他听了,也没什么反应,过了会儿才说:“当时说的是气话,你不用在意。
”
这话就跟特赦令似的。
明芝听完眼底一亮,面上喜色难掩,连忙和他说了自己回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