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鹤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摇摇头:“他溺水过多?,大脑缺氧成了植物人,被我好好地安置在江氏温莱私人医院。
”
霍鸿羽:“他对你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说,他.....一直把你当成他的杰作。
”
“我知道。
”江衍鹤接过霍鸿羽递来的烟,护火的掌骨上青筋嶙峋又清晰。
他长舒了一口气:“海难以后?,我去找朱鄂对峙,他劈头盖脸地告诉我,老师欠了他一条人命,放火烧死了他家?里的长辈,胁迫我补偿。
那天,我匆忙赶回来找礼汀,她已经被公?立医院接走了。
我疯了似的,找了全城所有医院,也没找到她。
”
霍鸿羽:“然后?呢?”
江衍鹤抵住唇角,狠狠吸了口烟:“我以为老师会一辈子成为植物人,于是再也没把他当成威胁。
”
“礼汀却自己找上门来,她认错了报恩的人。
”
他陷入回忆,语气温柔缱绻:“我设计让蒋蝶困住谢策清,第一次吻了她,陪她去看了十六岁想陪她看的海。
她在樱桃园抱紧胃痉挛的我,说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
“就在那一天,医生?给我打电话?,说老师的手指动了。
”
他微微垂落的黑发掩着眉梢,把眼?底的情绪藏在深处,显得晦涩莫名。
“真残忍。
我明明想和她好好开始,老师又阴魂不?散,我担心他醒过来会对礼汀不?利。
”
“那时候什么仁义?道德,我都顾不?上了。
”
“我想杀了他。
”
“我知道他有抽烟的习惯,我命令人把尼古丁的浓缩液提取出来,只要滴在他舌头上,高纯度的含量足够让他心脏麻痹。
”
“可是就在那一天。
”
江衍鹤站在背光处,整个人显得冷然肃穆,浸在回忆里的语气异常温柔。
“家?里的月光昙花开了,她给我发消息,叫我哥哥,让我观赏她拍摄的花。
”
那晚,监控断掉,漆黑走廊。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框镜,迈开修长的腿,穿过狭长的廊道。
他作为随时随地给自己准备着氰.化.钾,准备赴死的人。
手里的尼古丁浓缩液算得了什么。
被他们逼迫多?年,江衍鹤残酷,冷静,彻底地疯狂。
但?是手机猝然亮起,他全身的血液似乎被凝滞,大脑里那根岌岌可危的弦没有被绷断。
不?能这样。
礼汀还在家?里等他回去。
如果鱼死网破的话?,他困在小房间里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江衍鹤在Phallus病床前站立了很久,直到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