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说自己生于盛夏,表字“长嬴”吗?
她下?意识朝着窗外望一眼,远远近近的云层缭绕,日光闪跃着璀璨的金意在虚无中流淌。
的确是少有的艳阳天,但清风还?是略微漾着冷意。
怎么也?不像是她昏睡了数月,直接自初春睡到盛夏了。
另一个人却似是看懂了她沉默之下?的深意,裴烬挑起单边眉梢:“不信?”
他笑了笑。
“陪我?喝杯酒吧。
”
司星宫中流光溢彩,洞府大多凭虚立于空中,两人落在屋顶,极目远眺,一览九州山河小。
宁江州已不再是从前的样?子?,远远望过去,依稀能辨出一大片无人的禁区,被烈火焚烧过的断壁残垣静静躺在那里,一千年来,无人问津,仅风过。
温寒烟指节扣在酒壶上。
第一次同?裴烬喝酒,还?是在兆宜府。
那个时候的心境,和现在已截然不同?了。
即便并不认为今日当真是裴烬生辰,但他既然以此为借口邀请她同?饮,温寒烟便也?不打算拆穿。
她顺势顺着他的意思开口。
“先?前我?过生辰的时候,太匆忙,若非你提醒,恐怕来不及许下?什么心愿。
”
温寒烟转过头,“这一次,你也?该许个愿望。
”
她不经意投去一瞥,一时却顿住。
裴烬慵懒靠在她身侧,没?骨头一般姿态懒散,眼睛却注视着她,已不知看了许久。
那种?眼神太深,太重,不像他却又像他,一时间令人辨不清情绪。
温寒烟眉眼微动:“怎么了?”
“古人常言秀色可餐,果然不假。
”裴烬掀了掀唇角,若无其事挪开视线。
他身形峻拔,笑起来时懒淡又漫不经心,眼下?眼睫轻阖,任由日光落了满肩,浓密的睫羽也?似流淌着鎏光,竟显出几分静谧柔和来。
温寒烟看了他片刻,见他当真不再开口,认认真真许愿。
她原本不是好奇的人,但还?是在裴烬睁开眼睛的时候问了一句。
“许了什么愿望?”
裴烬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意味,却是笑。
“平时怎么都可以,但这一次不行。
”他仰头抿了一口酒,撑着膝头倾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