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静了静,垂眸扫一眼他脏兮兮的?手,神情更加扭曲。
她粗略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来,一眼都不太想多看。
“你那点钱,塞牙缝都不够。
”
“……还差多少??”
“还差……”大娘叹口气,打开笼屉,里面正好还剩下一个肉包子。
其实不是钱不够,一个馒头能要几个铜板?只是脏成那样的?铜板……
她真不想要。
大娘将?肉包子放进油纸包里,远远地扔过去。
“你接好!这是最后一个了。
”
她不是第一次见这孩子,一个人带着个小姑娘,不容易。
她可怜他,但是这年头,可怜不能当?饭吃。
“下次别再来了,听见没?”
大娘收拾好笼屉,抬头一看,那瘦弱的?身影朝着她深深鞠了一躬,眼下已经走远了。
少?年没有立即往回走,他用仅剩下的?那只干净的?手,伸出?两根手指捏着油纸包,像是生怕弄脏了。
他反过来逆着人流,在各种目光中平静地走出?镇外。
外面是一片雪地,这里很少?有人来,厚厚的?积雪上连脚印都没有,干净得像是一块纯白色的?冰。
少?年将?油纸包小心翼翼放在最近的?树梢上,这才一头扎进去,顾不得冷,在雪地里滚动。
他又搓起很多雪,贴在那只脏污的?手上,反复地揉搓。
洗干净些。
直到那只手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甚至隐隐开始发热,他才停下动作。
手上已经没有什么痕迹了,连气味都没有。
但是好像已经有什么缠绕在上面,再也?洗不干净了。
少?年盯着那只手看了片刻,沉默着站起来,将?油纸包裹在怀里。
斜阳西?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一片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