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禅师目光悠远,透过微敞的窗柩,落在绵延的远山上。
他说,裴烬若仍在九州,想必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司召南不悦,若裴烬当真是天下第一,他怎么?可能?会被狼狈封印镇压在寂烬渊之下?
一尘禅师笑笑,没说话。
片刻,他才轻声说,他并非这世间最强大的人。
裴烬抢走了他的一切。
“那他便是恶人。
”司召南冷冷道,“眼下被封印,也是咎由自取。
”
一尘禅师:“召南,你?该回?东幽去了。
”
司召南一愣,须臾,定?定?摇头。
“我不想回?去。
”
他对?东幽并无执念,他的命是一尘禅师给的,他合该用一生去报答。
“你?是东幽子弟,你?曾经?承受的痛苦,该直面而非逃避,否则心魔衍生,恐难登大道。
”
一尘禅师勾起唇角,“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我如何能?看着你?修为不得精进,耗尽寿元陨落?属于你?的,你?合该争得,终有一日,整个东幽司氏都该是你?的。
”
司召南静了静,他并非不怨,也并非不想去争。
只是对?他来说,收留养育之恩比一切都要重得多。
若他离开了,他要如何报恩?
“师尊,弟子不想要东幽司氏。
弟子仅愿今生都追随在师尊左右。
”
一尘禅师淡淡道:“叫我‘主上’。
”
“……主上。
”
一块深褐色的根茎和一枚香囊出现在他身前的桌案上。
“召南,你?于我而言的重要性,没有任何人能?够比拟。
”
记忆中?,那张脸柔和得宛若佛光普照。
“你?会帮我一个大忙。
”
迟钝了许久的疼痛席卷而来,司召南死死盯着一尘禅师的方向,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他拼尽最后一口气,猛然伸手抱住温寒烟的腿。
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