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模糊而懒淡。
“阿烟,既然?当着我的面,便不要去收旁人赠的礼了。
”
昆吾刀尖微挑,将那枚根茎贯穿,裴烬垂眸扫一眼,神情辨不清喜怒。
一尘禅师见他神情,便知他已看?出端倪:“迹星想必二位都已见过?。
”
他视线向下,无波无澜落在被刀尖刺穿的根茎上。
“这便是迹星半数本体,我对其钻研良久,才最?终得来醉青山,用在你们身上,倒显得暴殄天物了。
”
温寒烟浑身血液骤冷,她回想起那些不知疼痛,不知思绪、只?知杀戮的榕木人。
可云风不一样。
他眼眸色泽黑润,榕木人却偏浅淡,他行动也自如,榕木人则僵滞怪异。
一尘禅师似是看?出她疑虑,宛若师长般徐徐开口,“寻常醉青山,自然?困不住潇湘剑宗嫡子。
于是我又以?裴氏蛊和东幽阵法相辅,这才勉勉强强控制住他。
”
温寒烟眉梢收敛,敏锐地捕捉到怪异之处:“你身为即云宗中人,又怎会知晓裴氏蛊是如何制的?”
这一次,一尘禅师只?掀了掀唇角,并未作答。
他看?向裴烬。
“难怪。
”他抚掌笑道,“难怪世人皆说?云风不良于行,是为你所?害,你却从未为此辩解过?半分,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他已经死了。
”
“裴烬,那些流言倒并非我所?散布,只?是一木难支圮厦,墙倒众人推。
乾元裴氏遭逢血变,你身负累累杀孽,于整个九州而言,究竟何事为真?,何事是假,已经无人在意?了。
”
一尘禅师掌心把玩着白玉佛莲,玉色衬得肤色愈发白皙,这是一双不似沾染血腥的手。
“许多事过?去太久,我以?为自己早已忘了,今日?一见这用了千年的肉.身零落,倒让我冷不丁回想起些趣事来。
”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
他似是回想起什么,轻轻一叹,片刻又微微笑道,“当年为云风种下醉青山之时,他倒是颇有骨气,着实令我刮目相看?。
”
夜色冷寂,空气中静得只?能听?见远远近近、模糊而嘈杂的雨声。
“云师兄,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
云风按着眉心,勉强勾起僵硬的唇角,露出一抹不算太好看?的笑意?。
“我没事。
”
他总觉得身体里有东西在钻,时而掠过?经脉,时而没入心肺,时而又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