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忙不迭把裴氏往死里踩的弟子?险些闪着舌头?,一脸菜色地转过头?来。
黑发玄衣的少年抱剑倚在墙边,早已不知来了多?久。
闻言他只是?微一挑眉,“是?吗?”
“那便试一试。
”
终究二人还是?未能交手,血阵不同于寻常功法,耗精血,损根基,出手便无回头?之路,不闹得地动山摇绝不可能作罢。
千年前未能得见平霄夙,今日一观,果然不同凡响。
裴烬碾过一地干涸血色,指端猛然收拢,催动昆吾刀。
几乎是?同时,支离破碎的东幽远处,陡然掀起一阵冲天?的刀光。
温寒烟定了定心神,司槐序以命镇压成千上万受控榕木人,此刻她不该感伤,该将他未做完的事?情做完。
“你去取昆吾刀。
”她八风不动立在原地,掌心按剑,青丝飞扬。
温寒烟于风中回眸,对上一道轰杀而来的劲风,“我守在这里,杀了司鹤引。
”
裴烬眼睫扫下来,片刻却并未多?说,只是?淡淡一笑。
“我等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超了期限,这次就不给你摸了。
”
说罢,昆吾刀光撕裂空气,他纵身踏碎刀光,身形瞬息间消失在原地。
尘光剑随在她身侧,剑芒闪跃,这把尘封千年的名?剑,似乎早已按捺不住,只待刺穿来人咽喉。
温寒烟心口热意沸腾,她一点?一点?用力?握紧了剑柄。
分明并非第一次断后?,但这一次,她心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
她做得到。
上一次在浮屠塔中,温寒烟发誓要做一个与人比肩之人,而非只能狼狈躲在旁人身后?的弱者。
如今身在东幽,这份情,她已能还得起。
不仅是?这样,从前在落云峰,在潇湘剑宗,温寒烟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配拥有情绪的木偶,只得顺着提线的安排,随波逐流,固守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心中却一片空茫。
他们并不信任她的实?力?,却又一边不信任,一边冷眼看她在泥泞里挣扎。
而现?在她站在这里,并非因为她应当。
而是?她愿意。
她值得被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