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一定要一丝不苟地拢入发冠之中?,不能有一丝歪斜,更不能有一丝碎发零落在外。
然而此刻,他脸色白得仿佛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仅身上的锦衣宽大?松垮,宛若一个行走的骷髅架子上披着一块锦布,面?部肌肉深深凹陷下去,形容枯槁,显得颧骨极高,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由于没有足够的皮.肉支撑,更显得刻薄。
乍一眼?望去,温寒烟甚至不敢辨认。
但除了司珏之外,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那眼?神里充满着负面?的情绪,第一时间扫过她唇瓣,领口之外的皮肤,片刻之后转回她眼?睛,看着她的眼?神愈发阴沉诡谲。
同纪宛晴双修了整整一夜之后,他终于不必再以那副鬼魂一般的模样显露于人前?,得以重?塑肉身。
可?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温寒烟眸底一闪即逝的讶然清晰地落入眼?中?,深深地刺痛了司珏的心。
司珏没想到温寒烟出来得这么干脆,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心底涌上很多情绪。
温寒烟是真正令他少年时动心过的人,他也真的想过和她一生一世,在他们联手杀了司鹤引之后。
桃花蛊是他给她的选择,也是他给自己的答案,他们都无路可?退,只能抵死彼此舔舐伤痕。
这样难道不好吗?
但一切都变了,完全脱离了他的计划。
司珏的视线克制不住地落在温寒烟身上。
一夜之间,她变了许多。
她的唇色比平日?深,嫣红的像是被?揉过的桃花,淡雅高洁的月色被?人涂抹上绯色,不再那么触不可?及。
但那份艳丽不属于他,被?另一个男人尽数收入眼?底,吞吃入腹中?。
竟然还是在东幽神圣之地。
司珏在温寒烟身后看了一眼?,只看见紧闭的门扉。
他脸色沉冷,视线转回来,说?不清是忌惮还是憎恶:“只有你一个人?”
温寒烟面?不改色:“只有我。
”
司珏的确并未在她身后感受到别人的气息,但他印象中?,昨夜几?乎丧命之时,自始至终他也从未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气息。
但那时他已被?温寒烟一剑穿胸,神智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