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寒烟的剑向来很快,只?是我不知道今日它是怎么了,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钝。
”
裴烬稍偏头,修长?冷白的脖颈上,一道浅浅的剑痕还未完全淡下去。
他鼻腔里逸出一道说不清意味的气声,“你对我拔剑相?向的时候,何时曾有过手下留情?,为?何今日面对司珏之时,却迟迟未见血。
”
日光自裴烬身?后涌过来,将他的脸廓勾勒成朦胧的剪影,此刻逆着光,温寒烟看不清他神情?。
她抬起眼想要细细分辨时,裴烬却已经松开她。
“他如此待你,你却还是舍不得?对他出手。
”他倚在她身?侧,头懒散靠在墙沿,闭着眼睛,喉间凸起愈发显得?清晰。
“原来你也有心软的时候。
”
温寒烟眼里却只?看得?见他颈侧,一道剑痕几不可察。
是她在浮屠塔中?留下的,独独属于她的痕迹。
温寒烟静了静:“我对司珏并非心软,更不是什么舍不得?。
我不过是想尽可能息事宁人?,少惹祸端,也”
也尽量减少她可能会?给裴烬惹来的不便。
话还未说完,她便听见裴烬打断她。
“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从来无所谓这些。
”
裴烬侧着头注视着她,眉眼都陷在深深浅浅的阴翳中?,辨不清情?绪。
“既然美人?嫌弃他的血脏了手,那?就让我来。
”
他薄唇微翘,眼睛里却没多少笑意。
“若我杀了他呢,你会?怎么样?”
东幽(六)
司珏自然是杀不得的。
至少在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暂时杀不得。
温寒烟没回答,而是?问了个截然不同的问题:“卫长嬴。
”
她将目光自裴烬颈侧的剑痕上挪开,定定凝视着他的眼睛。
“东幽如此多的人,你怎么偏偏唯独在意一个司珏?”
裴烬倚着墙面,闻言眯起眼睛。
他手臂用力一撑窗沿站直身?,视线落在温寒烟光洁的眉心。
温寒烟的肤色本便偏白,眼下整个人立在他降下来的阴影之下,眉眼色泽显得愈发深,也衬得她眉心的皮肤更通透白皙。
裴烬拢在袖摆下的指节微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