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顶着红肿的双颊尖声反驳,“荣阳长公主拿孩子们威胁我,说我若不替她办事,她就想办法要孩子们的命!苏山,我是孩子们的娘啊,不照着荣阳长公主的话去做,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出事吗?”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用力抓着苏大舅的手,声嘶力竭问:“你说啊,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尤氏彻底崩溃,嚎啕大哭。
她也曾婚姻顺遂,干干净净,若不是苏珂不检点,何至于弄脏了手,从此背负着这个秘密再也不能安稳入睡。
“都是你妹妹与崔将军藕断丝连,才逼得我变成现在这样”
“住口!”房门突然被推开,老夫人由心腹婆子扶着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变色。
“您怎么来了?”
老夫人缓步走到尤氏面前,唇色虽发乌,脸色相较之前已经好转许多。
“谁跟你说阿珂与崔将军藕断丝连的?”
尤氏撇嘴冷笑:“难道不是么?京城谁不知道苏珂早就与崔将军耳鬓厮磨没了清白之身,因而与崔将军的婚事黄了后再无人愿娶,留在家里几年才嫁进东平伯府……”
“放屁!”老夫人吼了一声,一下子把除老宜宁侯在外的其他人吼愣了。
尤氏亦愣住。
她印象里,婆母是个从容稳当的老太太,与许多府上的老太君没有多大区别。
老夫人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痛快骂道:“亏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竟然一张嘴就喷粪。
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让老大娶了你!”
姜依上前扶住老夫人,低声劝道:“外祖母,您消消火,别气坏了身子。
”
老夫人精神虽不济,腰杆却挺得笔直,摆摆手道:“只有憋坏了身子,没有气坏了身子,今日我就要骂个痛快!”
老太太一口气骂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指着尤氏鼻尖道:“我们侯府不是骗婚的人家。
当年我让刘妈妈仔细给阿珂检查过,阿珂清清白白,这才允了与东平伯府的婚事。
阿珂与崔绪青梅竹马不假,即便如此她都发乎情止乎礼,难不成当了三个孩子的娘会与崔绪乱来?”
“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苏二舅忍无可忍道。
姜依亦忍不住道:“我娘与我爹感情很好。
我一直记得清楚,娘临终前对父亲说她不后悔嫁给父亲,父亲才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
她从不曾忘记父亲听了这话嚎啕大哭的样子,哭得像个孩子。
然后,母亲便带着对父亲与子女的无限眷恋闭上了眼睛。
尤氏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