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南也没想到,他唯一要求面见的人,竟是自己。
温时凯在看守大厅等她,警卫将门推开,之南见到了那个穿囚衣的男人。
虽然没了头油,他乌黑的头发依然不先凌乱,前额饱满而宽阔。
唐文成虽是肉眼可见苍老了,一双眼仍旧漆黑而锐利。
一看就是坐在高台上被人仰望的人上人。
“来了?”唐文成倒还平常,示意,“坐。
”
之南坐他对面。
警卫将门关上,不过四四方方的天花顶摄像头隐隐闪烁。
看守所里绝不会有秘密。
“你找我什么事?”她问道。
唐文成不答,一双黑眸在之南脸上逡巡。
“眼睛很像,还有鼻子。
”
他沉默片刻,说,“你母亲还好吗?”
一声讽刺的笑从嘴唇间呡出来。
之南像观音菩萨瞧通天河里妖怪的伪装一般,犀利冷漠。
她说:“唐副部长问这个问题不会觉得太晚了?”
这二十年,他但凡有半分心思还不知道林瑶在哪?
不像,一点都不像。
面容相似,性格却不一样。
她在他面前基本都在笑,面上忍着,那双眼睛也是压抑不住的眉眼弯弯,像是盛着碗星星,莹莹闪烁。
唐文成也不清楚这些日子怎么老想起从前,他看着眼前这张相似的脸,问:“你很恨我?”
之南摇头:“不恨。
”
这句回答几乎是脱口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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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林瑶,不会用终生自我折磨去报复他人。
在她这里只有不必要,不值得。
“你如今坐在这。
”之南眼神在他手上镣铐停留了半秒,说,“我已经没有任何动力去恨你。
”
是啊,镣铐加身,牢底坐穿。
当年加之在嵩杰慧身上的苦果通通报复在他身上了。
这短短两周唐文成清醒认识到何谓人走茶凉,落井下石。
他是再无翻身之日了,可整个唐家的命运还维系在他人手中。
外头的人虎视眈眈,势要将所有罪孽加之在他一人身上。
初入仕途他便料想过这一天,如今兔死狗烹也不过,意料之中而已。
他并未过多惊慌,甚至有种为官三十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