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埋在我颈窝,呼吸一下比一下压抑,听在耳里仿佛是老虎失去领地的悲怆。
我假意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警车?”
他只摇头,却没放开我,大手隔着层睡衣放在我肚子上,温暖却压迫。
那是他做爱时最喜欢用的姿势,将我摁在地毯上,手却重重揉着我的肚子,我哭闹不干,他只笑,大肆挞伐间说仿佛能在我体内感受到他的存在。
如今这里却孕育着小生命,是我和文成爱的结晶,我害怕他发现,不安间正要挣扎。
一大波警察涌上来,排头的那位说请他走一趟。
我知道,他果真完了。
他仍没回头,只将我紧紧箍在怀里,那力道让我怀疑他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
久到所有人都失去耐心,有所动作时,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低哑的声音。
“阿瑶,我不怪你。
”
我浑身一僵。
他在我肚子上轻轻抚摸,“等孩子长大后,记得来看我?”
镣铐加身,兔死狗烹,昔日济门市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成为阶下囚,聚光灯和快门下皆是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我却在别墅里如坠冰窖,久久回味那两句话。
他竟然都知道?
知道我背叛他,知道我背着他和唐文成有染。
他身上背负的陈年案牍罪行只怕今年都活不过,他是让我去他墓碑前看他吗?
窗外阳光一如既往,我痴痴看着,却再看不到希望,只觉掉入一片深渊。
后来的一年里,他审判执行,枪声一响,白鸽齐飞,呵护我三年的男人就这样死掉。
我却在那个时候才悲哀地发现,我早爱上了他。
可这世上却再没他。
我这样的人,哪怕几世轮回,他也再不会要我了。
脸上一片濡湿,之南用手背擦了擦才发现是泪。
原来如此!
那封信没有姓甚名谁,可之南全懂,那个“他”就是嵩杰慧!
心头千万个根深蒂固的疑惑和埋怨在仿佛此刻终于有了答案,她不是没想过林瑶为什么要作践自己,明明道路千千万,活下来并非难事。
她为什么要选择最肮脏不堪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