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被架上了绞刑架的罪犯,绳子?挂在她的脖子?上,脚下是噼里啪啦燃着的柴火,等待观看行刑的观众陆续到齐,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判决,她就能够死得明明白白。
章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双手插进头发,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面对?这个的世?界未知,她明明拥有了越来越强大的联结,却越发感觉到渺小和失控。
一个走在钢丝绳上的杂技人?员,风吹草动,就可以害得她满盘皆输。
章驰仔细捋出来从?港口出发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跟她直接或者间接有关系的人?。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信神。
为什么那么多,在白银共和国,拥有无数人?向往的权力和财富的人?,会选择归附、聆听一个莫须有的神的声?音,在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神父面前谦卑。
神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上缴他们站在高处的惶恐和迷茫,皈依更伟大的伟大,转过身,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的入睡,带着被许诺的希望重新走进现世?。
人?站得越高,力有能及,越发现自己的力有不能及。
周宇和奇良至今没有问?过她要去哪里,未来如何。
他们给了自己信任。
认可她解决问?题的能力,认为她会给出一个最好的选择,好过他们去选。
她当然?不能够露出来恐慌和迷茫,甚至不能够流露出来过度的悲伤悲伤是一种软弱。
她需要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突然?之间,章驰又想,如果是纪湛的话,会怎么做呢?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消失得也莫名其妙,但就是勾起来她脑子里面一个弦,震荡着抖出来关于这个人?的一切。
他会迷茫过自己的选择吗?
他会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