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要坦然接受顺利。
石种跟上一次他们在干井里?面见到的一样,密密匝匝的线缠绕其中,中间一个巨大的齿轮,红蓝的灯光闪烁在机器的四周,这里?光线不甚明朗,纪湛走上前去,只?是?两三?步路的距离,章驰已经有一点看不清楚他了。
她?赶紧跟了上去。
打开?终端,照亮了地道前方的路。
接线从纪湛脖子后面钻了出来?,一块成年人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皮肤翻了起来?,跟奇良在手指上的接线一样,扣掉一块原生皮肤,完全人造的仿生皮。
那块属于他的肉已经不在了。
大多数的上流人士都排斥改造,跟家长觉得抽烟纹身都是?流氓一样,改造在他们眼?中是?低劣的一种表现形态。
他在很多地方表现出来?格格不入。
一种很难形容的存在感。
跟任何环境都适配,又不能?够成为任何一个环境的代表。
章驰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词。
不在乎。
他给自己的标签是?这个社会最喜欢的那一类人,温和,高知,彬彬有礼。
本质上,他并没有要求自己成为那样的人,他坦然地接受自己的残忍,不追求任何一个环境,任何一个人的认可。
什么人会不在乎一个环境里?的其他人呢?
一个不再寻求抱团的安全感的人。
一个认为……自己有资格成为权威的人。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纪湛娴熟地找到了接口,并且,他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表现出来?强烈的不适。
终端的灯光照亮了纪湛的脸,他的眉头依然皱着,不算很紧,介于认真和难受之间。
章驰得以正大光明地端详他的脸。
五官是?锋芒毕露的精致,闭上眼?睛,稍微削弱了危险感。
没有很长时间,他的眼?睛重新睁开?。
额头就?在这时候滴下来?一滴汗,接线收了回来?,他的表情是?别开?生面的喜悦。
看起来?是?成功了。
纪湛往章驰身边走去,就?在这时,他身体晃了一下,章驰赶紧跑过去将他接住。
腰间传来?温热的触感,纪湛睁开?眼?,这个保镖个头比他低一整个头,好像他轻得跟一张纸似的,她?没轻没重地把人直接拦腰提了起来?。
章驰:“纪湛?”
这是?头一次,她?正儿八经地叫他的名字。
不带任何嘲讽,或者装模作样的尊重。
纪湛睁开?眼?,勉力站直身体,左手扶着墙,墙上不知道是?多久没有人进来?打扫,沾满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