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声响起,电梯快速地拉升。
打开?门,依然没有话讲。
章驰的手按在灯光的唤醒面板上,没有落下去,房间还处在漆黑的状态,她?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纪湛站在门框的位置,门已经关上,楼道?的灯照不进来,这里是?完全的漆黑,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我没有哪一次没有解答过你的问题吧?”
章驰:“嗯?”
纪湛:“不用?每次都只问一个问题。
好像我是?一个很不喜欢交谈,容易被惹恼的人似的。
”
跟不太?亲近的人问很多问题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毕竟没有人天然有解答另一个人疑惑的义务。
但不想?要麻烦另外一个人,又会显得这个距离变远总之,跟这个人交谈,跟这种从来不会轻易将喜怒挂在脸上的人来往,只能够自己在心里面揣测,根据蛛丝马迹量化?他对?待人的边界。
毕竟那种特别喜欢挂在嘴边说“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的人,十有八九是?一群人里面最容易被冒犯的。
章驰:“不是?是?我,有时候会突然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
纪湛:“嗯。
”
章驰:“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我?”
安静。
黑暗中看不清楚人影,但能够感觉到这个一个人站在面前,带着温度,正面朝向她?,也许他在打量她?,也许没有。
纪湛说:“我想?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已经解答过了。
”
章驰:“看中我的能力?”
纪湛淡淡地嗯了一声。
章驰:“只是?这样吗?没有更多的理由?了吗?”
纪湛手伸到灯光面板上,感应灯亮起来,他挥了一个手势,房间骤然通明,橘黄色的顶灯照亮入户区,水晶吊灯直射沙发和茶几?,落地灯藏身转角的茶几?,没有留下任何黑暗的死角。
也许这就是?他的回答。
章驰垂下眼睛。
她?正准备掏出终端看看时间,纪湛的声音突然落在头顶。
“因为世界上没有比我们更相似的人。
”
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柔和的,到如果不是?隔着这么?近,甚至都听不清楚的地步。
章驰怔了一下,抬起头。
纪湛已经换好了鞋,好像那天晚上,他在病房里面擅自将灯关掉一样,用?一种到此为止的姿态,不偏不倚地穿过入户大?厅,客厅,再走向通往卧室的回廊。
他消失在卧室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