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无故生气上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怀疑说的对象是不是他自己,怀疑了许久,他掀起眼皮,松了松捏着的脸颊:“你想说什么?”
雪郁在说出口时有点子后悔,可被捏久了,不太高兴,微顿地低声补完话:“很像个事精。
”
云康:“……”
四周死寂,空气在这一瞬仿佛静止。
事精。
这个词一般是指经常性无理取闹、寻事生非、爱找麻烦的人。
不管是哪一个,旁人听了,都不会把它和云康挂钩,还会说你是不是有病。
可事实上,他确实摆了脸色,也确实捏着雪郁不让他睡,逼着人猜自己为什么生气。
这样的行为,很难让人昧着良心说不像。
云康有口难辩,脸上的表情从微愕变为漠然,生着茧的手从雪郁下巴处拿开,他没说任何话,越是无动于衷,雪郁越害怕。
站着坐着都比他大一圈的男人,憋着哑火,锋锐的眉峰挑起,没表情地看着他,就差把他从床上提溜起来,扔到鹅都嫌冷的寝殿外。
一只脚踏进火炕、另一只脚在火炕边缘摇摇欲坠的雪郁,慢吞吞地揪起被子,还没被丢到外面,已经贪恋起被窝的温暖,他迎面对上男人的目光,连去揉微酸的下巴也不敢,硬着头皮道:“你非要听……”
“事精。
”云康嗤了声,“可以。
”
他改去捏雪郁的腕子,很瘦,明明一天三顿膳食都不落,还是半点没胖,思及此,男人声音更冷:“你最近找到靠山了?”
雪郁圆滚滚的黑瞳睁大,听不太懂地,小声道:“……啊?”
云康表情莫名:“你说我事精。
”
雪郁过了会儿才懂男人的意思。
他是说自己胆子大了,越来越不把他放眼里,是不是找到了新靠山,才敢这么目无中人。
云康:“今天说我事精,明天想说什么?”
雪郁抽走腕子,决定停止耗费寿命的无意义对话,他一把将被子盖过头顶,自暴自弃地说:“你还是把我丢出去吧,我宁愿冻死,在外面睡。
”
也好过被抓着精神折磨。
云康磨了磨牙根,气出一声冷笑,目光在那团裹成粽子的小包上停了停,终究保留一分理智,没把人揪出来。
雪郁心大觉也大,刚得罪了云康,睡意丝毫不减,在棉被里捂着捂着就要睡过去,云康按了下抽动的太阳穴,眼皮垂下,伸手给雪郁掖好被褥。
眼底还有几丝血红,他闭了闭眼,过了两三秒,睁开。
……还喘得上气。
每一次噩梦过后的短暂缺氧,今天好像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