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伸手摸摸耳朵,那处后知后觉泛起火辣辣的疼,像蹭破了皮,他回头怒视仍然端坐在真皮座椅里的人。
对视间,双方各自阴沉着脸。
蒋寄野收回掷笔的手,冷然道:“梁丘河,你找叶淮我没意见,你怎么找,找到哪,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你要敢动薄悬一根头发……别怪我事先没提醒梁总,下次飞过去的就不是一支笔这么简单。
”
梁丘河当真开了眼了,又气又想笑,凭他的出身,还没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没脸过。
“你还能怎么样,弄死我?我看起来像是个吃素?”
“就看梁总自己的态度了。
”蒋寄野探手看眼手上腕表:“乐意奉陪,反正时间还早给叶淮收尸肯定赶得上,梁总喝什么茶叶,坐下聊,我亲自去泡”
梁丘河恨恨摔上门。
一阵风地走了。
窗外太阳西沉,暖红色的光斜斜洒在深色柚木的桌面,蒋寄野手里翻来覆去转着一截笔帽,半张脸迎着光,另一半隐在暗处。
他定定坐了一会,拿过那张相框放在手里看。
人活在世上,谁还没个过去,薄悬曾经对哪个人心动,喜欢过谁,实属人之常情,除了嘴上抱怨两句,吃点干醋,在此之前蒋寄野还真没想计较什么。
只是十多年前的一张手机截图,历经几代电子设备更换还能存在工作电脑里,说明当事人专门在转存保留,甚至近来时常拿出来翻看,不然不会出现在快捷方式里。
门响了两声,陈恒推门进来,把一叠文件放到面前,口条流利地汇报着工作。
蒋寄野放回相框,一面听着,信手翻开最上面文件,入目是满篇密密麻麻的文字,他认真看了两遍,眼睛像跟大脑断开连接,字全部认得,扫到后一段立马忘了前一段的内容。
页面上崩出恒河两个字,蒋寄野看不下去了,啪地合起文件。
一直在观察着他动作的陈恒慢慢住了嘴:“……”
蒋寄野站起来:“东西拿上,走了。
”
陈恒有点懵,走去哪,不是说下午留在总部办公?
他心里直犯嘀咕。
但见老板往外走,依言收起文件跟在后面,走到门口,又吃了一惊,什么情况。
门板背面扎了一只笔。
蒋寄野伸手拔下来,扔进电梯间的垃圾桶,不忘嘱咐陈恒:“找人来把门换了。
”
老板不太对劲,陈恒不敢多嘴,应声道:“好的。
”
路上,蒋寄野给薄悬打电话。
等待接通的时间里,脑子被梁丘河瞎搅和一通,无厘头地往外冒念头:万一手机接不通,万一他和叶淮一样玩失踪,万一他找个出差借口以后不打算回来……
电话通了,那头响起熟悉的声音,薄悬:“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