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扑来的紧要关头抱着萧行在地上滚出很远。
锋利的草和坚硬的石头从她脸上、身上碾过,淮纵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她再是坚强,再是将门的骄傲,那时也不过七岁。
七岁稚龄,对上发狂的猛虎,有死无生。
可她背后是萧行。
她只能拔.剑!
最后萧伯伯及时赶来斩杀猛虎,才免得稚子落入虎腹的凄惨结局。
萧行受激过度醒来忘了这事,惨的是淮纵。
淮纵记得清清楚楚,那些惧意,那些接踵而至的恐慌,她怕死,怕被猛虎撕碎,怕能力不够保护不了萧行,怕萧行死在她面前。
她怕,怕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但她是淮纵,她是淮家在世的唯一血脉,是日后要扛起靖平四海重任的凛春侯。
淮纵可以怕,凛春侯不能。
她将最深的恐惧压在心底,她不说,无人知晓。
人要活得好,就得无所畏惧。
哪怕心中有惧,都不能教人知道。
便是阿薛,也是在撞破她做噩梦后隐约猜出几分实情。
很多年了,如果萧行不提起百兽园,她或许就要忘了。
淮纵面无血色地捧着茶杯,不错眼地看着她心爱的姑娘,晦涩开口:“阿行,以后,你可真得不能再乱跑了。
”
“乱跑?”萧行蹙了眉,有些委屈:“我哪有乱跑?这不是在你身边嘛。
”
“嗯。
”她后怕地揽着她的肩膀,小声道:“阿行,你比我的命重要多了。
”
萧行心口重重一跳!她碾磨着指腹,思索道:“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你担忧了?你怕野兽,是不是因为我?”
她急切地捉了淮纵的手:“是不是?!”
“没有。
”淮纵冲她笑:“你那么乖,哪会平白惹我担忧?我怕野兽,是我小时候胡闹,和你没关系。
”
“是吗?”萧行喃喃自语。
“淮纵!小九!”华阳和絮絮欢快地从不远处跑来:“怎么来这喝茶了?那长毛狮子你们看了没有?”
淮纵端茶的手微微一抖,茶水险些洒出来。
萧行嗔怪地瞥她,手自然而然地握上她的手:“看你累的?今日回府不准再练剑了。
”
累的?华阳眨眨眼,坏笑道:“哦?做什么累的?”
“和你无关。
”淮纵轻哼一声,眼神透着打趣:“啧,你们这是……和好了?”
絮絮害羞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