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烂漫的季节,她央着家将带她偷偷出门,在暗处里看着她的小未婚夫许久。
那时的淮纵根本不晓得所行都被人看在了眼里,她穿着湛蓝的锦袍,哪怕同为没长大的孩子,萧行却也觉得这人一团稚气。
一团稚气的小侯爷胖乎乎的小手从兜里摸出一角银子,一脸冷漠地小心丢进缺了口的破碗,银子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闹出的动静恍惚吓到了第一次出门体察民情的凛春侯。
萧行眼睁睁瞧着淮纵逃也似的跑开,四岁大的孩子,腿短,跑起来不快,但那逃跑的架势,哄得小郡主眉开眼笑:“岳叔叔,你猜她做什么要跑?”
家将早年承蒙王爷在战场相救,后来伤了腿被养在王府做了府里的侍卫长,此刻听郡主问起,一头雾水,方才那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想问,小侯爷跑什么?
萧行目光追随着淮纵远去,想来想去觉得甚有意思,眼里笑意流淌,心底对于在母腹时就与人绑定的排斥散了些许。
她摸着下巴,梳着极为可爱的发辫,眸子亮如星辰,一闪一闪的直看得人想不顾尊卑地抱抱她。
又是一声轻笑,她道:“她那么别扭的性子岳叔叔没看到吗?她之所以跑那么快,是被银子落在碗里的声音吓到了。
”
“在我看来,这人想必自尊心极强,心肠极软,偏又害怕麻烦,做了好事不愿被人知晓,也不愿承那位婆婆的情。
”
说着她迈着步子走过去,家将听得将信将疑,只好寸步不离地跟过去。
蹲守在墙角的婆婆一头银丝,头发乱糟糟的,枯瘦的手时不时摸一摸破碗,看得萧行都担心她手指被破开的碗口划伤。
“婆婆,小心啊。
”
得不到任何反应,萧行顾自纳闷,下一刻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一个被忽视的细节――这位婆婆眼睛看不见。
她的视线跟着落在那双刻满岁月痕迹的手掌,又道:她也听不见。
既盲且聋,是个年迈的可怜人。
直到盲眼婆婆摸到破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