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落在陈幺耳畔的头发,天子的脸是极美的,细细的眉毛,又长又弯的狐狸眼,瓷白的脸带着不容侵犯的圣洁与慈悲。
偏偏他眉心点了血一样的朱砂,又有点妖:“男子本就不如女子,你还身体不好,我直接来你肯定受不了。
”他把那一缕发挂在陈幺耳后,声音低低的,“我这也是不想你难受。
”
陈幺抓起王妄前襟的一角,眉心还是颦着的:“不行。
”
王妄低头,又去吻陈幺的唇,他知道陈幺身子弱,亲吻的动作并不怎么激烈,如春风细雨、如绵绵日光,细致又妥帖。
他是很温柔的,但这对走路都要喘气的陈幺来说还是有点过了,他的睫毛懒懒地趴下,呼吸都有点促,总是冷淡的瞳孔有点失神的无措:“我又不是跟你商量。
”
陈幺是听清了的,还听得一清二楚,他正要开口,却发现又有点提不上气,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具身体有多破烂,也没人比他更惜命。
他捂上心口,恨恨地趴在王妄肩上:“王妄。
”
“夫人该喊我夫君。
”王妄拨弄着陈幺许久没修剪过长的头发,“叫我相公也行……再不济,我家那口子也可以。
”
他用指尖绕着陈幺的一缕头发,“咱们是不是还没结发?”
陈幺心知是不可能扳动王妄的心思了,暂时压下了这一烦心事,他顺着王妄的视线去看:“什么结发?”
他不是真不知道,就是一时被气恼了没反应过来,他刚说完就想起了,也恰好看见王妄用以指为刀削断了他一截头发,“……”
卧槽,人行杀器。
王妄能一人独挑十万荒山,放在现代就是堪比核武的战争武器吧……这么一想,救命,SOS,这个世界没有王法了吗?王妄稍微失控一下,他就要死在床上。
王妄也截断了一截自己的头发,他拉着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的陈幺把两截断发放到了一个香囊里,兴冲冲道:“结发为夫夫,白首不相离。
”
这句倒没背错。
有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