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这六年就见过王妄四次,每次都不太一样,每次又好像一样,他想起来,也确实站了起来,他摸了下王妄裹着弯刀的皮革:“多久了。
”
王妄低头,与他抵着额头:“天元六年,冬。
”
“又是冬天。
”陈幺不知怎么突然很想看看雪,“下雪了吗?”
王妄说:“下了。
”
陈幺仍然觉得王妄身上的煞气太重,他捂了下心口,但还是坚持道:“带我看看吧。
”
“十九年了,我还没见过雪。
”
第140章病秧子(20)
王妄想说没什么好看的,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雪粒子,有时候还会夹着点雨,但他还是答应了:“好。
”
陈幺睡了两年,是想自己走动一下的,但他的身体实在不好,他走两步就要喘气,实在是有心无力:“去拿我的狐裘。
”
王妄还记得福寿殿的布置,他挑了一条大红色的,他低头给陈幺系带子的时候还在笑:“红色衬你,好看。
”
陈幺的脸是总不见天日的白,就眉心的朱砂很红,艳得惊人,他的唇色也是寡淡的,细细的眉毛,一对又细又长的狐狸眼:“好看吗?”
他声音细弱,“抱我起来吧。
”
王妄用狐裘把陈幺裹起来,把帽檐也给他盖上,就露出半张白瓷似的脸:“别贪凉,看一眼就好了。
”
王妄身上暖烘烘的,陈幺懒洋洋的:“嗯。
”他扶着毛茸茸的帽檐往上抬了点,“还走吗?”
王妄抱着陈幺出去,他现在已经相当挺拔了,体长一米九三,两臂也是修长:“还走什么,不走了,东南西北都跑过来了,没意思。
”
福全在门口揣着袖子哆嗦着,冷不丁看到一个大红色的人影,再有就是一袭深黑,他自然知道来人是谁,膝盖一软,连头也磕下去了:“陛下。
”
福寿殿经常换人,新来的小太监不认得陈幺,也不认得王妄,他傻呆呆看着,狐裘应该是红狐的皮,那毛色很亮,一簇簇的像是燃烧的焰火。
扶着狐裘帽檐的手细白,白茫茫的雪,深色的大殿,那人掀开了兜帽,露出一张瓷白冷艳的脸,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