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领口洇出一点锁骨,少年的身体修长舒展,他的眉眼因为愤怒燃起了一团很亮的火,在那张浓墨重彩的脸变得更加的艳丽夺目:“滚!”
“你要干什么,安慰我吗?”
“你配吗?”
周稷安静了下:“嗯。
”
他稍稍低下头,“我不配。
”
陈幺知道周稷对他的心思,但他不在意,笑话,那么多人爱慕他,他干嘛要在意连条狗都算不上的人。
他的羞恼其实并不是完全对周稷,还有的自己的,他接受不了他对周稷的鸟念念不忘,还偷偷跟了进来想偷窥,他甩干手上的水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周稷没走,小少爷在洗手池上趴了会,洗手台上全是水,在两人矛盾爆发的时候这儿的人就识相的全走开了。
他目光在穿过栏杆,在那棵枝丫苍翠、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树上顿了下,盛夏一直有蝉鸣,喧嚣得厉害。
少年的面部轮廓很深,阴翳、惨淡,他伸手,用苍白消瘦的指尖沾了点在小少爷身上停留过的水,然后放到舌尖下轻轻含了下。
配不配有什么关系呢。
不配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上课铃声响了,走道上骤然响起了急促奔跑的声音,还有学生在打闹。
“操,还玩?”
“跑啊傻逼!”
“你他妈再给我打一下!”
周稷没跑,他低头,深灰的眼眸盯着被小少爷的咬过的虎口,他的手也很白,渗血的地方刺目。
他的唇没什么颜色,然后沾了点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的唇瓣触及被小少爷咬过的伤处的瞬间,他又嗅到了那浓烈的玫瑰味。
好香。
……
陈幺的衣服湿答答的很难受,他没在回班里,他不想再见到任何一个人。
他觉得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好像在嘲笑他。
老王还没去接陈幺,就看到他家的小少爷自己回来了,这会儿是夏天,陈幺的衣服已经干了,但他看起来很不高兴:“小少爷?”
陈幺看了眼老王:“干嘛。
”
老王见陈幺还愿意搭理他:“您这是提前放学了?”
“我逃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