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元先回来时,本能地要坐回李荀身边的位置,但在落座之前犹豫了一下,往旁边挪了一点。
两人之间空出一段看似普通但彼此都觉刺眼的裂缝。
李荀斜睨阮元元一眼,冷笑了一下。
阮元元当然捕捉到李荀毫不掩饰的嘲讽,心虚一般,顿了顿,竟又靠了回去。
这一靠就或许因为过于急切没把握好距离,反而有些挤了。
却不料李荀兀地站起来,直接换到一边空着的双人沙发上。
“那边有点穿堂风,冷。
”
阮元元手抖了一下。
李荀是对自己不满了吗?
但眼前有外人在啊,他为什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呢?
还是说……他是因为最近不断有人打扰他们的生活生气了?
他想要起身去坐到李荀旁边,抹掉他眼底的冷淡和不快,不管自己是否有错,先向他道歉,只要不会不开心、不刻意避开自己就好。
……要是房里没别人就好了。
李荀手肘支着沙发扶手,虚握的拳头托着脸颊,目光下垂。
明明没在看他,视线又仿佛萦绕着他。
阮元元心里堵得慌,胃部像被人拿棍子搅动,十分难受。
他想埋怨李荀的不懂事,又想起李荀本来也不必“懂事”。
可自己治好了他的病,他就不能为自己稍微克制一下吗?
同时他又怕李荀真的怪他了。
一个痊愈的李荀,不用再依赖他,随时都可以让他滚。
就在两人隔着边几暗流涌动的时候,对面的父亲终于说了句令阮元元恍然大悟的话:“其实我们之前就想把孩子转到一中,但这孩子没点自律性,没法住校。
我们家条件也就这样,不可能说在学校附近租房子陪读。
就算真有这个钱,也没人看着她啊。
我和我老婆商量了一下,觉得啊,小李,你看这样,能不能让孩子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