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接过东西,心下感动,却也颇为无奈,“你们可知私放敌国奸细,按北雍律法当车裂处死?”
“我们既已来此,便不惧此事,你只管放心去做自己想做之事,”李荷华目光灼灼,“我助你也并非全无私心,夫君尚未断腿时,曾与沈老将军交过几次手,说他有意促成两国和谈,我观你非嗜杀好斗之人,南明与北雍订立盟约一事,你意下如何?”
沈昭微微一笑,“知我者,荷华姐姐也。
”
她此刻仍是男子装扮,沈离这层身份暴露之后也不再藏着掖着,眉宇间的英气显露无疑,气质与原先截然不同。
这一笑倒将一直盯着看的薛清月闹了个脸红,她总算是知晓引来“满楼红袖招”的沈离是何等模样,实在是少年将军风流肆意,难免让少女满心惦念不能忘却。
毕竟,谁不曾为话本中的鲜衣怒马少年郎动过心?
“南明与北雍多年交战,繁华之下满是疮痍,百姓乃至天下都经不起战乱了,”沈昭叹了口气,敛去眸中忧虑,“我本也计划杀了秦序后,向北雍递交盟书,只是······”
见她停顿,薛清月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薛容鹤虽有心求太平,却主张以统一天下为开太平之策,先战而后和,与她的盟约之谋同归殊途,加之她又如此戏耍于他,恐怕盟约之事难成。
李荷华却看出几分端倪,她自幼与家中兄长一同读书习武,男子所见所闻,她亦了然,嫁与二皇子后夫妻和睦,二人又从不避讳朝政军事、无话不谈,对于沈昭的迟疑,自然比少时无忧无虑、受尽宠爱长大的薛清月敏锐得多。
她稍加思索,温暖带有练武茧子的手伸过栏杆,握住沈昭略显冰凉的手,温声道,“我既带着清月来此,又说出此事,自然不是全无准备,陛下那边我夫君会去劝说,你不必如此忧心。
”
李荷华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道,“陛下大约未同你说过,他与我夫君关系甚好,初学写字与武艺还是我夫君教的,只是后来宫中人多眼杂,我夫君的母妃出身小户,又早早去了,便有人说他是个克星,他们两兄弟便只能私下来往。
”
“夫君本立志做个守土护边的将军,不愿再回长阳这勾心斗角之地,可皇后怕他手握重兵,将来对太子不利,便设计让他断了腿,逼他郁郁回京,一身抱负终生难以施展。
”
她平铺直叙,可那愈发捏紧的手却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