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瞥见沈昭面纱之下的伤口渗出一道血迹。
她抿了抿唇,点头应下,拍着胸脯笑道,“好,昭昭放心,我一定把大家喂得白白胖胖!”
未待沈昭说话,她便急忙道,“我这便去城外军营拿些粮食,再找几个会做饭的来。
”
说罢,抬步便走,转身的一瞬,眼眶再也盛不住泪珠,她快步离开,出门后才敢抬手抹了把眼泪。
她明白沈昭在想什么。
七哥沾染时疫,如今无药可医,照顾他是件极为危险之事,沈昭是想保护她。
她本想争取一下,可当她看到沈昭面颊与身上的细微伤痕时,却不忍再惹她烦恼。
她如今能做的,便是乖乖听话。
沈昭看了眼地上“水滴”,叹了口气,转身问开阳,“可查清王爷如何染上的疫病?”
虽能肯定这其中必然是薛盈川做的手脚,但薛容鹤除了去城外军营,便都在府衙中待着。
他们到冀州不过短短两日,吃穿用度都差不多,平日见到的除府衙中人外,便是士兵们,但众人皆无事,唯有薛容鹤发了病。
沈昭眯了眯眼,唯一不同之处,便是所住屋子不同。
“在王爷所住屋内,发现褥子中缝进了一块破布,”开阳双拳紧握,恨恨道,“那破布形似衣物残片,应是死于疫病之人的物品。
”
薛容鹤自长阳出发前便传令下去,若他出事,黑金卫的新主子便是沈昭。
开阳一向对薛容鹤忠心耿耿,又是个实心眼儿,此刻自然以沈昭为主子,知无不言。
她闻言嗤笑一声,“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
被褥里缝脏东西那是后宅争斗的手段,小孩子刚出生时身体弱,对病气毫无抵抗力,有人想出将患病之人的随身衣物缝进被中,送给婴儿使用。
寻常人根本不会在意被褥,只会以为是婴儿体弱,撑不过病夭折罢了,如此,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害死。
薛盈川一个大男人,绝不会这般阴私法子,想必是德妃或关家内宅妇人所教。
为了除掉薛容鹤,真是不择手段。
万一疫病在府衙传开,那整个冀州城沦陷便只是时日问题,为达私利,弃全城百姓于不顾,简直是丧心病狂!
沈昭替薛容鹤掖了掖被子,召来伺候的小厮叮嘱几句,又让开阳喊了名黑金卫在屋内守着,这才随他出了门。
“薛盈川人在何处?”
开阳带着绕至府衙后方,极为偏僻之处有一废弃的柴房,整座屋子外部被爬山虎一类的壁藤遮得严严实实。
四周杂草丛生,此处又位于一座巨大的假山之后,平日里根本无人来此,真是个逼问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