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说不出口,哽咽着看向薛容鹤,恳求道,“七哥,咱们的粮食还有多余的吗?给他们分点吧。
”
沈昭心中深深叹了口气,战乱之外还有天灾,而今日之景皆是天灾所造就吗?
朝廷的赈灾粮自两个月前源源不断运往冀州,薛盈川身负刺史之责却借机横征暴敛,只拿出少部分赈灾粮用以免费发放,其余反而以高价售出。
然而百姓哪有钱财再购粮,于是树皮、野菜、甚至是土,都成了充饥的“最好”选择。
对于皇帝来说,只是用人不当,可于百姓而言,却是灭顶之灾。
薛盈川,其罪当诛!
薛容鹤并未拒绝薛清月的请求,他沉默一瞬,唤来千骑长,“将军,现下能拿出多少余粮?”
他们这次出来被明令禁止不得吃用赈灾粮,故而辎重颇多,足足带了两个月的粮草,薛容鹤之前便与他说过,大约一月之期便能返京,如今分出去些,应该也够吃了。
千骑长满面愁容,正想劝两句,却被薛容鹤以眼神制止,顿时闭上了嘴。
“回王爷,能余出两斗米。
”
“好,抬到方才的屋前放下即可,”薛容鹤吩咐道,“莫要惊扰村民,放下即刻退回。
”
“遵命!”
薛清月渐渐缓过来,不再干呕,声音却仍有些嘶哑,“谢谢七哥。
”
“谢我做什么,”薛容鹤轻拍她的肩膀,“力所能及的善心并不是坏事。
”
但他也希望薛清月能明白,人心难测。
沈昭也跟着笑了笑,从包裹中翻出一罐盐渍酸梅,“压一压苦味。
”
“昭昭,你还记得这个!”薛清月挽住她露出笑容,拈起一枚,“还是那个味。
”
见她还要再吃,沈昭出声,“我就带了这一罐,吃完可就没有了。
”
薛清月依依不舍地看她合上盖子,这才收回了目光。
待士兵将粮食放置完毕,众人便退出了这个村子,彼时天色已晚,前方又需穿过河谷,便在不远处地势高处扎起帐篷就地歇息。
连日奔袭,除了守夜之人,其余皆入睡极快。
薛清月刚抹了把脸,转头便见沈昭几缕擦面沾湿的发丝还潮着,和衣而卧,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薛清月不由心生感叹,却不知沈昭仍提着一丝警惕。
直到半夜时,沈昭突然翻身而起,一把拽起薛清月,同时捂住她的嘴。
瞬间惊醒的薛清月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看见沈昭竖起食指,比了个“嘘”。
几息之后,明亮月色之下,密密麻麻的黑影在帐篷前一闪而过,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