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让拿起房间里的红茶锡罐、白釉瓷盘和棒球棍,噼里哐当的声音接连作响。
卫川生忙捂住听筒,对他怒目而视:
“靠,那是我的限量版球棒你这个混账居然也是,阿姨,我还在……您看,我这也完全没办法,要不您也先给他点时间冷静冷静?先挂了,下次再聊!”
催命似挂断电话,房间里乒乒乓乓的声音终于能停下。
林清让很遗憾似地放下手,卫川生抓抓头发,面对这一地狼藉痛心疾首:“我可是下了血本,陆霄要是再不给我追到,都对不起我的房间。
”
新年的第三天,整座城市空阔如巨大的棋盘,银色跑车在平直交错的街道上飞驰,轻盈迅捷的像只白鹤。
这是辆新车,油箱里加满燃油,发动机轰鸣作响,陆霄被风吹起额发,口袋里装着一张字条。
他刚刚离开学校。
食堂和宿舍都关闭,值班室只剩一个文员,从档案里为他查出需要的地址,并保证一定保密。
太阳斜向西侧,城市像座钢铁筑成的丛林,身后追逐着看不见的鬣狗。
陆霄没有翻过那张纸条,也没有看过背面。
这些话应该要留着当面去问,问她那些被涂抹的字句,是否也的确从心里被涂抹了。
他知道她住在朋友的家里,从郊区到城市。
现在去找她也许是个糟透了的决定。
到头来他的个性还是那么糟,既学不会耐心,也学不会容忍,要报复谁的时候是这样,想见谁时也是这样,一直是个纨绔又任性的暴君。
陆霄跟着地址踩下油门。
可是如果心里装着一个不惜一切也想去见的人。
要怎么才能忍耐住不去见面?
李子沫今天一整天都在家。
春节假期里父母都出去拜年,只有她染上感冒没有一起出去,自己在书桌前,安静地写了一天试卷。
“身体好一点了吗?”夏棠打电话过来问。
“嗯,好多了。
你呢?”
李子沫放下笔,趴在书桌上,听她说如何在老家过了两天悠闲生活。
把奥特曼限量卡送给了表弟,又吃了新鲜现宰的年猪肉。
她的父母和姨妈临时打听到有合适的店面,昨天已经先出发一步去了邻市。
她刚刚回来,于是陪外婆多待一天,是第二天上午的车票。
“又要赶早班车。
”夏棠说,“总之,等开学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