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就撤。
女孩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林清让却不急着继续向上。
站在原地,忽地笑了一声,用只有身边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夏棠身边的女生好像很害怕你。
”
陆霄微抬下颌,平视前方,想起夏棠身边抖得像鹌鹑似的女生,轻哂一声,显得并不在意。
也就显得。
他们楼下的李子沫紧张得多走了一层楼,才松开一直憋着的那口气,轻轻拍着胸口如释重负,又开始担心,觉得她们刚才对林清让的回复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她心里也想,但是没说出口,她觉得陆霄的表情看起来也很恶劣。
“哪里有不礼貌。
”夏棠把双手揣在侧袋里,“我们还跟他说了谢谢呢,我觉得挺礼貌了。
”
她悠悠然走在走廊上,两只手在口袋里比划,好像天生没长着多少忧愁细胞。
跟她走在一起的人都很难长久忧心下去。
李子沫把心放回胸腔,两人肩并在一起,朝教室走去。
林清让从澳洲回国,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品种别出心裁。
别人都送酒送表送化妆品,他带回来的礼物是手工缝制的毛绒玩具。
玩具的制作者近年才在设计圈里崭露头角,这套玩偶是他的代表作。
在媒体的吹嘘下,它们不仅是几个丑兮兮的布娃娃,而是新潮和艺术的结合,古典与前卫的杂糅,代表现代人对钢铁丛林的都市生活的倦怠,用木头和皮毛唤醒都市人心底潜藏的柔软。
一番天花乱坠的吹捧之后,这套手制原版玩偶的单价被炒到数千美金一个。
林清让在一场拍卖会上将它们买下,分别包在精美的礼盒里,回来送给朋友。
卫川生对着盒子吐槽说他怎么会送这种娘娘腔的东西,陆霄也是看一眼,就随手丢到一边。
只有一个正在学艺术的女生认出了礼物的来历,问道:“最有名的那一个呢?那个‘想死的兔子’,是你自己留着了?”
让那位艺术家真正走红的作品是一件灰色兔子玩偶。
兔子长得很厌世,大概是这个表情契合了现代观众们的心理,在某次展览上被人发掘,因此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送人了。
”林清让说。
“送给谁了?”
他像往常一样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个女生。
”
这句话自带八卦气息,但林清让不是陆霄,无论别人怎么旁敲侧击,只会被他圆滑地带过话题。
他唯一给出的理由是:“因为她们长得有些像。
”
女生,和一只表情厌世的兔子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