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信你终日能睡着,你就这么罢手顺了我的意?”
这么多年坚持要弄死他,他更坚信祁聿还有后招。
但祁聿诏狱这些时日除了吃就是睡,至今无作为,他看不明白祁聿这才叫人心慌。
祁聿松散莞唇,看穿刘栩此刻心悸。
“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无所不能、万事必成?”
“翁父,那是错觉,我就是个普通人。
我都日日睡你身边了你还担心什么,实在忧心......”
她将手递刘栩:“牵紧些,别想些有的没的。
”
刘栩看着那截溜细的腕子伸手拿住,他连着牵了好几日,可这才是不真实的主要缘由。
祁聿单手垫脑袋下,头歪向刘栩看着他。
摇着腕子牵扯过刘栩心绪。
“唐素胁杀我那会,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跪下求啊,你不怕那柄刀刺进我脖子?那时候我脖子都见血了,还因毒吐了血,你不怕我活不成?”
刘栩怔目瞧着祁聿摆动的腕子,明晃晃示意的就是他。
那日景象覆上来,唐素那柄沾血的匕首就赤裸裸抵在祁聿颈侧,割裂开的肌肤朝下淌血,染红祁聿炽艳衣襟,伴着祁聿中毒后青紫唇色看的人惊心。
刘栩那时满心发慌,却在唐素斥他跪下膝头登时软过,可他直挺挺站在院中。
他能应唐素所求,唯独失了尊身不能。
三十余年叱咤朝廷,仅仅因此屈膝刘栩做不到。
“翁父,那个时候我挺疼的,你为什么没救我?”
祁聿朝刘栩身侧挪半寸,肩胛不小心贴到刘栩腿上。
“一直不提不代表我无感,现在我想问那时为什么没救我,硬生生在门外等我自救。
”
“为什么。
”
祁聿几丝哀怨将他从那日拉扯回,刘栩敛眸看人。
这种多愁善感之问不合适从祁聿嘴中出口,可一旦从他口中而出,被问询的那个人便是在祁聿心中立了足。
这一问刘栩震撼,震撼祁聿在朝他靠近,还靠近的如此自然。
他不可置信看向祁聿的眼睛,而祁聿求问的澄澈目光也正瞧着他,坦荡到毫无隐瞒,他此刻就是切实想问询这件事他的发心。
祁聿毫无盘算的真正在‘情’字上求问那一日的‘委屈’。
刘栩心中波涛涌动,激流奔海。
他喉咙上下凝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