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声叱咤也无人在意,赵氏合气息陡然翻转,手中文书捏烂一本。
陈诉重新钩过笔,清淡看向对面,对赵氏合种种外显情绪不以为意。
“赵秉笔虽在桌上,但你确实不够看。
前
方杀敌与内廷不是一回事,你才回来半年,这里谁能用谁不能用、谁是谁管辖阵营你尚未弄清,有何能力插手变局。
”
“今日的话你便是一字不漏告知老祖宗,怕是他老人家也懒得你。
祁聿真怕的话,方才就不会张口。
”
“我不怕,是因祁聿在前,要死他先死。
”
祁聿白陈诉一眼,回自己位置上捉笔,从桌面钩起已经誊录好的文书开始批看,全然不管陈诉废什么话。
今日目的达成,此刻她心神愉悦,好得不能再好。
只是顺利的就像陈诉一直在等她求此物。
不管是她主动求索还是陈诉故意等候奉上,都可。
陈诉看着灯影下的祁聿,不厌其烦跟赵氏合多‘科普’一句。
“祁聿杀人最是干净。
他喜欢乱市投金,再众目睽睽之下将金子递与想杀之人手中,怀璧其罪自然会亡。
然后祁聿‘报官’失金,金子寻回手不沾血还铲除异己,痛下杀手的贪婪之人他若看重,提人出狱又是一柄可用的好刀。
”
“明明是他恶念歹毒,可他就是干干净净、好处占尽。
”
“赵秉笔,我的意思是,祁聿在这里开口是不想杀你,望你看清局势能躲会避。
你不感恩,也莫乱局,别自寻死路。
”
“他啊,长得好看最是阴鸷恶心,坏种一个。
”
祁聿视线沿文书边沿扫出,轻轻落陈诉脸上。
轻嗤声:“不用你夸。
”
赵氏合此时背后细密密一层冷汗。
不知是此刻对祁聿再一层的理解,还是司礼监诸般‘清明友善’却这般血戾看透。
不避人的公然叫杀掌印、颠翻内廷,若再往内里深瞧、指不定是如何污糟......
门外陆斜听罢铁青着脸掉头,身旁内宦要张口,他悄悄压声:“今日我没来过,懂吗。
”
那人猛猛点头,应‘是’张口前,陆斜手中绣春刀鞘直至这人眉心,这人双膝一软差点跪地上。
“地上雪扫了。
”
祁聿心细,看眼院子就知道痕迹跟人数对不上,闹出动静与她谋划不好。
最后看眼闪着灯火的议事厅,不管这内宦反应,陆斜悄默倒吸口气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