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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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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斜眼中团团乌黑,他想与‘祁聿’同之前那般没有隔阂的相处,但眼下已然不可能。

     ‘祁聿’信任是秤上铜环权,只有她愿意,他们才能有平衡。

     可‘祁聿’究竟怎样才能信他、还不下手杀他。

     陆斜喉咙破息,神魂在体内颠簸不稳,他一时不知现在该如何破局。

     视线缓缓聚到室内燃灯之处,一捧温煦涂抹‘祁聿’半身。

     如此颜色人该瞧着暖才是,可她一身孑然清寡、霜寒沁染,彻彻底底融在背后瞧不清的浓色里。

     陆斜眼睁睁看着‘祁聿’从柜中抱出剔红纽绳络山水木箱,纤长指尖捏把錾刻流云纹的铜质钥匙。

     陆斜深知她取出里头御批空 签,提笔落了私情,可真就要御前吃刑罪。

     私用空白御签重罪,东厂提督名头必然当场剥去,无论如何承情诉冤皆是囚狱,最终下场不死也要残。

     她十数年艰辛隐忍付之一炬,所有权柄烟消云散还要落个不得好死。

     一位司礼监秉笔下狱,还将内廷掌印拖下去,前头朝臣恨不得开宴举杯共庆,再狠狠朝二人身上砸石。

     她为司礼监作势多年,名声早就烂透了。

    下了狱,诸般欺压凌辱接踵而至,直至她断气才得片刻方休。

     刘栩若苟活此劫出言保她,这种残命‘祁聿’不稀罕也不敢要,所以她落笔一定会是刘栩累累罪行。

     她当真是要用最后性命与刘栩搏一把生死。

     她对自己性命也好生决绝。

     室内响起锁扣清脆,她宽衣散袍一身舒隽从容,‘祁聿’开匣动作自然流畅。

     陆斜眯眼,她究竟为什么走向绝境死地也能如此利落轻盈,一丝悲痛不甘也没有。

     这不像她口中‘不死无大事’,反像连同生死皆不当事。

     当‘祁聿’提笔。

     陆斜心蹿起塞住嗓子,他一步从黑暗中阔出去,手中绣春刀急急慌慌架住她腕子不叫她落笔。

     她垂眸看着漆黑錾金如意纹的刀鞘,腕子被冰凉刺得抖颤下。

     缓缓抬头,陆斜身上落一身浓色,人嵌在黑暗中,她臂旁的小灯正巧照不见人面。

     “你要饶我?” 这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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