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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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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力。

    我将祁聿埋在他屋子的地砖下,穿上他的衣服从更鼓房一步步走出来至现在。

    ” 这里祁聿再也没了气力,沉了许久浊气。

     朦胧月光穿透窗子落她一身银屑,颤抖不止的肩胛脊梁孱弱悲切又格外坚韧。

     陆斜浑身绷紧,气息几近灭尽。

     他见过无数次‘祁聿’跪人,都是这般挺直脊梁,可从未想过这道清隽身姿有跪在自己眼前这瞬。

     陆斜眼眶怔得失愕,脏腑绞疼不止。

     “我尚有未完之事,你昨日捏我命脉,杀你我有愧无悔。

    再辗转回昨日,我一定不会叫你有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机会。

    ” ‘祁聿’败得坦然,自知之明非常。

     她泰然道:“你想我抵你昨日性命人之常情,我狠戾行径该死,今日你取我性命我毫无怨言。

    ” “只是陆斜,四年前年我双膝受针刑保你,昨日算清了,你若依旧不肯饶我......” 祁聿扬起头看他,眼下晕红,阔开双肩再度挺正脊梁。

     “我求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与刘栩再搏最后一次,十二个时辰后我将性命还你,自裁在你眼前绝不做虚。

    ” 掌心扯紧陆斜衣角,祈求道。

     “你若念这四年我予你有半分恩情,或说你尚顾念昨日之前对我的毫厘真心,我死后请你将我首级削下,我不要任何人辱我。

    ” 尤其是刘栩。

     “我求你。

    ” 言未落,‘祁聿’松开他衣角,端身正礼朝他俯拜,‘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上半身沉重到她要撑不住,喉咙喘出残息又被地面倒流塞住嗓。

     祁聿伏地,那抹秉笔赤艳颜色倏然模糊朦胧,陆斜看不清她身上的颜色了。

     他听得浑身如堕冰窟,浑身颤的不能自已,握住‘祁聿’薄刃的手血流不止,他却毫无知觉。

     陆斜心口刺疼,浑身动弹不得,顺着祁聿跪姿搭她颈侧的刀已然无力,刀鞘尖失落在她背上。

     脑仁跟四年前亲眼看着双亲哥哥们被枭首一样,要裂开。

     他眼底滚烫,肩胛朝黑暗处挪躲半寸,鼻酸便不忍了。

     两个八岁孩童是怎么一路从阳羡乞讨进京的,九岁的他们又是怎么被登闻鼓前的锦衣卫抽揍至半死的。

     九岁怎么做工,那样小的祁聿连自己都顾不上又如何养活妹妹。

     这字下的一日一日他无从想象,却是‘祁聿’一步步切实落地踏过。

     ‘祁聿’父亲是阳羡县令,那家中必是三两岁就请了先生开蒙经史。

     宁成六年八岁的祁聿,文章能得他父亲一句‘尚可’,这等才气秉性不必言说。

     因这二字,京中还未有几人能得他父亲如此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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