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该朝我道声谢?不然挨打挨骂就是你,届时你家中父母妹妹出门遭不遭人骂怕是往下三个月开不了你家府门。
”
“我替你全家顶了灾祸,程指挥使。
”
祁聿声音吊儿郎当全无怨责。
说得是,今日祁聿不去就是他去,照君心这样收场最好不过。
但那五人还是不该死。
“多谢公公。
”
第90章私伤你是想趁我病看我身子?
陆斜带着吃食跟外伤药进诏狱。
里头还是四年前那般血腥浓臭,人皮馊人骨霉还有密不透风的闷燥,所有侵蚀性的感官只往身上贴裹,叫人实难喘气,整条脊背越走越直不起。
他不明白祁聿为什么会喜欢来这里小憩。
引路衙役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看得陆斜觉得里头不对劲。
几步朝诏狱里阔,越往深走一道斥骂越清晰。
“昨日我朝佼佼国士倾力而行,不及内相几句佞言妄累圣德,我等虽悍不畏死却不敢忤逆上意。
史笔如铁,西厂一开必使天下人于水火倒悬之境。
公公秽乱宫闱起身,一副虺蜴心、豺狼性,来日报应不爽自有天道轮回,公公万万珍重。
”
此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言如锋刃削人,其中几句挺难听。
什么叫祁聿秽乱宫闱起身?他又如何是虺蜴心、豺狼性了。
对象要不是司礼监秉笔,这位恐怕不会如此收着骂,约莫能将祁姓宗祖都掘出来,口诛笔伐尽斩于舌下。
陆斜听不见祁聿扬声分辨,心底莫名泛起慌,掌下食篮捏紧。
这不合他性子。
速步拐上这条道,那名官员闻声瞥见陆斜,挺番脊梁收声。
拎正声腔,不情不愿:“还望公公莫要记恨昨日在下莽撞,当时实在气急干了糊涂事,公公雅量。
”
随后嗤‘哼’便转身朝外走。
知道昨日左顺门前闹得无比难看,祁聿被打。
但官员给狱中宦官道歉的古往今来头一遭,简直闻所未闻,祁聿可谓开了先河。
两位错身都想为难对方,可掂算时下情局与彼此身份,陆斜没动手,对方没动口,和平错身。
他急急几步过去,昏暗交影中穿看木栏。
一抹格格不入鲜亮钉进眸底,陆斜宽舒口气。
祁聿入狱未褪职袍,那他言行都照秉笔原本的来,无人能过度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