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以为司礼监、为陆斜成向内阁的动手因由,但她不能有份。
皇爷贴身奴婢、司礼监掌了朝廷议事批红的秉笔,若私谒储君,这是陛下跟刘栩都容不下的私心。
刘栩掐住碗,阴鸷地盯紧人,横竖想从祁聿眼底或五官缝隙中瞧出些细枝末节。
这两道案子并在一块杀了李卜山。
待上林苑监流言案犯斩首,陈诉两道案未在皇爷面前办的圆满,又因李卜山受了刘栩气性,他只能做处置。
陈诉数十年来宫内未行过大错,处置他要格外小心。
手上东厂移交给祁聿,陈诉只能明升暗贬。
刘栩将自身并的提督大太监一职移过去,以此剥了陈诉批红权柄,暂不得参与朝议,独叫他掌管整个内廷事务。
又给陈诉留有空间,日后可随时回司礼监。
这几个月间李卜山、陈诉、刘栩不同程度受损,只有他祁聿一人得利。
祁聿素来周全,不免叫他多想。
若祁聿真悖了陛下,他要在皇爷知晓前将人保下。
这种罪过便是刘栩磕碎了头,皇爷也饶不了祁聿性命。
刘栩在今日钟方煦亲子跟他门生判死罪那刻,特意回来将祁聿去诏狱这么些时日所有举动翻看一遍。
又谨慎地将吩咐过去的两人,对着册子照看祁聿行径有无错漏。
便是那两人笃言祁聿没离开他们视线,可刘栩还是怕,怕祁聿敢跟太子勾结,跟杀李卜山那种拼命的方式要他死。
若自己没死,祁聿先暴露该怎么办。
宫内那张祁聿填写的御批纸还未处理,祁聿数年来替司礼监行的死罪还多。
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他无人看护,祁聿一人如何敌对朝廷那群蠢出天的腐儒。
谁能在陛下面前保他一个可有可无的阉奴。
刘栩瞧着他澄澈眼眸,松开手。
“我早晚有日会死,你别做傻事。
咱们好好服侍主子,待他日天下易主,我带你出宫。
我们出去买个庄子,不为奴为婢。
”
“若那时你还唯此执念,你安顿好,我任你挫骨扬灰。
”
祁聿手上动作颠晃,汤差点洒出来。
刘栩动作比他快的去捧碗,汤碗好好扶祁聿手上。
“你用,用了回去休息,多少日没睡好了。
”
看着刘栩松手,祁聿五味杂陈喝不下这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