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斜无言以述此番心间痛楚。
祁聿这样好的人,这座皇宫在对他做什么?
“祁聿就这些了。
你该回去睡了,我明日还要去刑部坐记,与你不一样。
”
庚合抖把肩上衣裳。
陆斜回神,酒壶挥挥,“打扰打扰,我回去了。
”
脚下颠三倒四地朝自己晃,进门前抬手砸了酒壶,门‘嘭’的一声阖上。
庚合看着陆斜背影,迟迟凝目。
陆斜对祁聿好似生了与他们不一样的心思......但他也不敢下定言,看着对面屋子烛火一灭,他才缓缓转身进去。
听到对面关门,陆斜捂在被子里犯怔。
手下死死抓紧褥子,眼底一片血色。
他要李卜山不得好死,这次没杀死,下次再来,他不配活在祁聿眼前。
想到祁聿,陆斜躬身塌进褥子里,胸腔狠狠震个没完,他觉得心里有幢富丽堂皇的房子塌了......废墟里他想拣起点东西,譬如祁聿?
撒手往被子里一滚,咬牙,狗日的苍天。
祁聿行完差下休,在一处湖边假山石旁,懒散地坐地上架个小火堆煮着竹茹水。
时不时用手上小棍挑着火,斜倚着山石赏景,眼中却茫白什么也装不进去。
一道带着竹帘的船驶进眼底,她浅浅掀眼,小棍在指间旋了个圈。
船停她眼前不远,竹帘里月白身影绰约,朦胧感给人几分危机感。
两厢静语,祁聿提着衣摆朝前跪正:“殿下是在等臣行礼?喏,我跪了。
”
竹帘缓缓被拨到腰间便停挂好,一袭月白挂着玉带的身姿显现。
这等敷衍跪姿,一腔懒散。
船内掷声:“你乖张。
”
祁聿索性纵着他的话行了判词,身子一歪,撑着石坐回原样,手上木棍挑弄火苗。
“殿下的人好生没用,连个李卜山都杀不死。
”
这句话刺的人一把掀开竹帘,一张温润儒雅面容端是英姿。
他拧眉沉声:“陆斜突然求来,本宫自当行的匆忙。
这是哪里,怎好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