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起胳膊看书,他略微好奇扫眼。
祁聿直接摆开空白书页给他看:“你的报复确实恶心到我了。
何至那馊点子是你教他的?”
祁聿冷声里夹着恶心又还不了手的憋屈,郁郁恨意分明,诸般情绪压得昭然,但还忍着不发作。
他更希望看到祁聿发疯发狂失张失智触怒人、或触怒规矩。
这样‘坐实’些祁聿心中尚有掌印,日后这距离便能越来越近。
祁聿越不想走的下场,他就越想将人亲手送过去。
“那不是我教的,十二监数万人,哪需要从外头戏班子里找。
”
李卜山见他能压下就觉得无
趣了。
他端起茶同祁聿动作一致,抿半口茶。
晦目牵起笑:“他也是个人才,能想到这出。
”
悄摸摸打量祁聿,“听闻今日这人还是他偷偷照着你的样子养了两年,戏子最会学人,你说老祖宗看见会多爱不释手?”
祁聿眼色骤然凝冻深邃。
李卜山淡淡笑,瞥眼他面色的难看:“你不会明日就将人打死吧。
”
祁聿胸腔一阵倒呕酸水,狠狠看两页书将心绪压一压。
李卜山见他这模样自得欢畅,笑着捏个果子送嘴里:“无字书你能看个什么,给我讲讲?”
强压镇定罢了。
她将空白书页摊在桌上,指着一行。
“自辱堪生也,人辱堪忍也。
”
“情显机现也,情隐人秘也;逢凶不怒,遭忌勿怨;困用小人,顺恕君子;理不压众,勇非无忌,懦者改智,智者改策也。
”
夜间槐树下、又在祁聿语调里,一切静然到如同敛息坐禅。
李卜山眸底畅意之色尽失,反顿在祁聿这张文隽又冷漠的瓷色上,祁聿眉宇搅色也掩不住自成的风流,绝然。
纯白里衣外松松笼件烟雨色外袍,人温弱却坚韧。
祁聿今日走出门将心魔打散、不困受于此。
李卜山是没想到他接受度能这么高,直接就坦然了。
他喃喃复述:“自辱堪生,人辱堪忍。
”
望眼祁聿,将茶啜口起身走了。
李卜山看不到乐子祁聿也没胜什么,肩胛在李卜山转身后塌了个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