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种提审嫌犯时的慑人气场。
但饶是这样被看着,尤未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因为她根本不想和高巍薇多呆一秒。
她忍不住问高巍薇:“你是最近闲得没事做了,来这里找我玩‘大眼瞪小眼’?”
高巍薇没有理会她的讥嘲,平静告诉她:“其实,我们当年不是没想过其他的可能性,但是移交过来的证据里,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
“我们也提审过向思思,可她当年一直都没和我们说什么……虽然我们也觉得以她的一个力量连杀三人并不合理,但之前我师父也碰到过类似的案例,所以我们就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
”
高巍薇看着她,这次眼里却有了悔意,“现在重新回看,在得出结论的这步上,我们当年可能……可能确实有点武断了,对于向思思的案子,我……”
她说不下去,低垂下头。
在看了孟秋荷的直播后,她不得不相信,向思思的案子可能确实另有隐情。
近些天来,她一直被强烈的愧疚所折磨。
可她此时的推心置腹,换来的却只是尤未的一声冷笑:“所以到现在,你连一句道歉都说不出口,是吧?”
高巍薇惊愣地抬眸:“我”
她正准备道歉,可尤未却打断了她:“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为失去这十年的不是我,而是邓春临!”
“如果你觉得当年的你们没做到最好,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个案子还有问题,那就代表检方提起抗诉,”尤未直视着她,“十年了,迟到的正义虽已不是正义,但至少能还她一个清白。
”
在提审室里,向来是嫌犯不敢看高巍薇的眼睛。
可今天,她和尤未却本末倒置了。
她别过头,不敢再去看尤未,以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道:“……对不起,我不行。
”
尤未心里的怒意一下被她点燃了,尽管她知道这不是高巍薇一个人的问题,可眼下,只有她能承受她的怒意。
她大声质问高巍薇:“为什么不行!是因为害怕你自己要担责,还是害怕你们所谓的有罪判决率要被拉低了?你现在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有人在你眼皮底下承受不白之冤,而真正的凶手在逍遥法外,但你现在却和我只说这两个字不行?”
高巍薇被她说得煎熬不已,终于抬眼看向她,激动得红了眼眶:“我一个人,没有这个权利做抗诉的决定,我也不能把我师父拉下水。
不是只有你有师父,我可以担责,但我师父不能!”
提起“师父”这两个字,尤未的怒意被顷刻泼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