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慧!”林思仕甫一转醒,见到清慧郡主这般模样,自然是吓了一跳,立刻起身,手忙脚乱地朝她扑过去,手掌虚虚地悬在空中,不知该触碰哪里,“清慧……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大夫……大夫呢?!快请大夫!”
席间无人应答,大家踟蹰着看着清慧郡主显然不对劲的伤痕和莫名僵硬的眼珠子,后背蹿起一片凉意。
只有林思仕仍在大喊大叫:“都瞎了吗?拿件披风来啊,我说请大夫你们听不见吗……”
这个男人的真心一腔赤忱,永远凌驾在怀疑和猜忌之上。
“沈晏”目光轻飘飘地从清慧脸上扫过,露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仕郎。
”清慧忽然唤他,在无数人惊恐的眼神中扯起嘴角,像一尊失去了灵气被细线操纵着的木偶娃娃,唯有眼神是平静的,温和的,“拜堂吧仕郎,我想拜堂。
”
明明她没有哭,甚至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可林思仕还是感同身受到了她的绝望,他缓缓睁大眼睛,脑海中抽丝剥茧似的将近期所有异样排列出来,忽然间,他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嘴唇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好,拜堂。
”他这样说道。
于是新娘微笑起来,两人牵着手步入正厅,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阻止,林老爷子站在庭下,目光紧紧地注视着这对新人,良久,忽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赞礼人,新人便自己喊赞词,新娘微笑着扯起嘴角,她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面对天地,齐齐叩首。
“二拜高堂。
”
林老爷子站在庭院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遥遥对自己拜下。
“夫妻……”
林思仕抬起头来,眼眶已红,哽咽着道:“夫妻……对拜。
”
“且慢!”
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厉喝声从垂花门传来,一众宾客在这样的喝声中猛然回神。
赵家父兄身后跟着一串护卫,形色匆匆,疾言厉色。
清慧道:“仕郎,拜堂……”
赵父大怒:“孽障尔敢!”
林思仕在这样慌乱的情形中停顿了片刻,如同某种象征,这场拜堂就此偃旗息鼓,永远都无法礼成。
清慧不慌不忙地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流连地在他的眉眼间划过。
“看来,我们做不成夫妻了。
”她轻柔道。
林思仕的心中忽然升起无法遏制的恐慌,猛的去握清慧的手,却扑了个空她已经收回手,垂下目光,平静地准备面对自己的命运了。
赵父道:“诸位见证!此人并非小女赵玉怜,而是家中一块成了精的铜镜,常有不轨之心,幼时便以妖法迷惑小女,被鄙人以符咒关押在祠堂,因其是贱内留下的遗物,鄙人于心不忍,没有损毁,本以为过了十多年,它该学会安分守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