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少初遇开始,每一次近距离对视,每一次他洗完澡从卧室里走出来,发梢滴落而下的水沾在她额头,他假意嫌弃地替她抹去,实则是为了在她心里留痕。
高考结束那天她回到家,按理来说老宅应该没有人才对。
是陈言肆刻意留下,又在她上楼时故意从旋梯上走下来,借着暧昧氛围掐住她脸颊,让她张开嘴,给他看看那颗令她难捱的智齿。
一切都是故意的,故意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她,故意离她那么近,等着她踮脚吻上去。
温书晗越想越焦躁。
过往画面翻飞闪回,一顿抽丝剥茧,记忆逐寸明晰。
原来每一次意外,都是他刻意引诱。
温书晗完全理不清思绪,用力锤打他肩膀:“你先起来把话说清楚......”
陈言肆撑在她身上,一双幽然冷澈的眸里倒映着她:“可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
她心跳慌张,被他这么一问只觉突兀:“我、我说什么了?”
要论记仇,没人比得过他。
他冷笑着问:“你说,要搬到姓薛的楼下?”
“......”这平静的语气反而让人不寒而粟,她嗓子发干,想简单糊弄过去,颤声解释,“我说的是气话。
”
“他比我好?”
“没有......”她又不会无聊到去对比这些。
“他比我温柔,比我绅士?”陈言肆步步紧逼,眼神跟刀子一样,“跟他比起来,我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温书晗没辙,只能冒着风险见招拆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
“跟我顶嘴?”
沉哑嗓音砸落而下,她眉心颤了颤,硬着头皮跟他杠:“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
陈言肆幽然注视着她,眼底有燥意攀升。
片刻,他顺水推舟,将她薄薄一层遮掩尽数扯落。
她慌张屏息,只听见他慢悠悠说:
“现在还没到不讲理的时候。
”
随即是淋漓解脱的金属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