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在了电话里。
她觉得电话那头的不是她母亲曾经跟她说过的福报,而是一个讨债鬼。
她对着电话发泄了十几分钟,直到听到一个正处在变声期的男孩的声音,她才恍惚回神。
他说:“对不起,打扰了。
”
唐宁还记得那冷静疏离的声音,像冬天落下的第一片雪花,澄净冰冷的砸在她的心上,冰得她瑟缩了好久。
那天以后,唐宁再没接到过那边打来的电话,也再没有见过那个男孩。
她从微信界面上的那个名字里回过神。
犹豫了一会,从手机通讯里翻出老校长的电话,然后拨了过去。
“...唐小姐?”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
老校长的声音比过去苍老了许多,让唐宁惊讶的是,他居然还记得她。
“...校长。
”唐宁有些讪讪,想起之前的事,十分尴尬。
她跟他寒暄了一会儿,对方一如从前的淳朴和善,并不提当年那件事,只是关心她的现状。
“...校长,那个许苏言现在怎么样了?”她打过去目的也是为此。
问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紧张。
“他呀,现在可好哩。
”
老校长笑呵呵,听得出来的骄傲:“那孩子有出息,现在在T大念研究生,还开了家公司。
这不,前阵子刚给我们学校捐了一个图书馆。
”
在T大念研究生,开公司。
“...那就好。
”唐宁也笑了。
那个孩子过得好就好,不是她楼上的那位邻居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不希望楼上的许苏言是当年的那个许苏言。
大概是害怕,害怕当年的那个见证过她珠宝时光的孩子,如今也见证着她的落魄与无奈。
她与那个孩子的交集只能是两条相交的直线。
交点之后,只能渐行渐远,彼此永不再会。
不是他就好。
唐宁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
唐宁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把门开了一条缝,眼睛瞄出去看。
是许苏言,他穿着一身的白衣黑裤,衬衫下摆塞进裤腰里,显得那两条腿越发的长,身上的轮廓线条一览无遗。
他锐利的五官从门缝里映进来。
歪着头,嘴角勾着一抹笑,看起来极是温柔:
“不是说要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