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一抬眼,孟拂寒自始至终神?色疏淡,好似并未因?苏合的到来而产生半点?波动。
但她隐约觉得,孟拂寒好像并不意外。
甚至可以说,是等待着他的到来。
她的目光没有瞒住孟拂寒,男人微垂眉眼,与她视线交错一瞬,似有眸中意味不明的神?色倏然轻闪,方抬眸与苏合道?:“进来坐坐?”
苏合勾起一笑,摆手,将乌力罕留在门外,与孟拂寒一道?进屋。
自始至终,常晚晴的手都被孟拂寒所握住,直到孟拂寒关上房门,才松开手。
常晚晴低声问:“就这样让他进来,会不会……”
孟拂寒应声,答:“我知晓分寸。
”
屋中不大,床榻在东,书桌在西,正?中摆一小圆桌放着茶点?。
苏合大刀阔斧坐在桌旁,瞧着盘中糖糕,像是笑了出来。
“我记得你从前,最腻烦这类点?心,怎么如今还?能摆在屋中?果真是娶妻后变了性子,不像你了。
”
“叙旧就免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孟拂寒与常晚晴坐在他对面,沉声道?:“你今日来,还?未露面就先出了手,便不该在此时惺惺作态。
”
“是吗?”苏合似有遗憾,“看来是我还?未学透大胤风度,你们中原人,不都是这般装模作样,虚伪至极的吗?我是与你学的啊。
”
“你……”
常晚晴似想开口,她是土生土长?的大胤人,对故土有着强烈的情感,听不得这个嚣张的北齐人几次三番侮辱大胤,更?听不得他言语指摘孟拂寒。
但她刚要说话,便被孟拂寒在桌下按住掌心,生生止住她的动作。
她转过?头,看了孟拂寒一眼。
自苏合出现,他反常的地方也太多了些。
她转念劝慰自己是因?二人身?处北齐,敌众我寡,这才勉强好些。
常晚晴收回手,看向苏合,目光不卑不亢,显然是极不认可他的话。
苏合的目光从她面颊上略过?,道?:“瞧着确实情真意切,当年你与我所说之辞,看来尽是诓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