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车,瞧见那客栈门口?堵着些人,料想也是如她一般来为这个新科状元“献殷勤”的。
听见马车的声音,那几个文人装扮的人回头,瞧见一个貌美女子,都惊了惊。
这样朴素简陋的客栈,向来只有他们眼中的下等人来往。
薛显住在此处,也是因为此处价格低廉,还能接受他帮着做些活计,抵扣房费。
不想一日中了状元,各路人马齐齐上?阵,想让他从这个走起路来都嘎吱响的客栈中出去。
薛显虽无?在官场经营的经验,却知晓京中做任何事?都有眼睛盯着,无?论他接受了谁的“好意”,都会?惹来是非。
他打定了主意,待到调令下来,便搬去府衙,日后也好落得清闲。
他日日闭门不出,人却来了一波又一波没个停歇,客栈的生意都做不成了,好在客栈掌柜的看在他是状元的面子上?,允他日后再将亏损的银子补上?。
薛显在屋中计算着因为这些人而需要多付出的房费,脸色沉了沉。
眼前人喝着茶水,缓声道?:“我倾佩薛兄文采,不过是想要与薛兄再好好论一论北地之事?,薛兄何以这样严阵以待?”
薛显一板一眼:“若是论要论朝事?,往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宋兄今日带着t?人来,只怕绝非为了这等小事?。
”
两?人同科进士,日后同朝为官,再过些年,提起他也能提起宋缙,说一句这两?人都是建平二十七年进士。
他与早先那些或是凶神恶煞,或是花言巧语的人不同,薛显也曾与他交谈过几次,知晓宋缙此人也是个文采斐然?之人,他来,薛显也不好真拒之门外,这才有了今日对坐之态。
宋缙放下茶杯,让人给薛显也上?了茶。
薛显看着那清亮的茶汤,生平都不曾喝过这样只在茶经上?出现过的好茶,仅有的富贵经历,还是在那日被同窗怂恿去了花楼,还遇见了……
他低眸,寒着声音。
“宋兄的意思薛某知晓,只是薛某只想做一个为百姓,为天下有贡献的好官。
不欲做那等结党营私之事?,”他道?:“这茶,薛某还是不用了。
”
他说话直白得有些骇人。
结党营私这四个字从他口?中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让一切意欲隐藏在光明正?大的理由里的阴私都无?所遁形。
宋缙表情不动,轻笑:“薛兄,要做好官,是好事?。
”
“可在京中,绝非你想便能做到的,”他语气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