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有太阳的时候,卢氏常会带着孩子阿生、在庭院里活动,今天也不例外。
何骏走到一个敞亭里,先叫人把孩儿带走。
卢氏刚才只是见了个礼,随即目光就挪到了孩儿身上,并没有理会何骏。
夫妇之间就是这样罢,时间长了左手摸右手,还积累了很多怨气,平常相处、开口就没有好话,甚至无话可说。
但因共同影响彼此的境遇,遇到大事的时候、还是互有信任。
譬如前几天何骏在廷尉监牢里,卢氏便给他通风报信出谋划策。
这时何骏恍惚间问了一句:“卿以前与秦亮做过事罢?”
刚才还无视何骏的卢氏,立刻变得緊张,她转头生气道:“君还不知道吗?”
何骏皱眉道:“当初在太学,你们有过孤男寡女相处的机会,我觉得卿应该至少是见过的。
”
卢氏气得一脸通红,“君刚从廷尉出来,能不能消停几日?何必没由来捕风捉影?”
今日何骏罕见地没有对卢氏发火,但也找不到证据让她承认,只得悻悻道:“秦亮此人,很不寻常。
”
提到此事、卢氏竟未挨打骂,遂投来意外的目光,观察了何骏一眼。
何骏脑海里闪过一副妇人在临死前挣扎似的场景,颓然道:“其实你们有过什么,我也不在意了。
”他随即补充一句,“毕竟过去了那么久。
”
卢氏想了一会,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吭声。
何骏倒不是想诈她,他是真的忽然对卢氏的事不太在乎了。
如果从道理上看,卢氏是他的发妻,他过问发妻贞洁是名正言顺,反而阿母的事他管不了、何况连父亲都去世了。
但是人有时候没法讲道理,在何骏心里、阿母才应是不容亵渎之神女。
他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忽然又问道:“究竟是什么样子?”
卢氏愣了一下,随即瞪了他一眼:“不可理喻!”说罢扭头就走。
何骏看着她的背影,因为走得快了、妇人会不自觉地扭动身体,本是寻常事,但何骏今日是看谁都不甚对劲。
及至傍晚,一家四口在前厅一起用晚膳。
金乡公主也来了,居于上位。
金乡公主安静地跪坐在筵席上,何骏却觉得身影因上下幌动而不太清楚,定睛一看、才见她的姿态其实从容舒缓,几乎毫无动静。
唯有脸上些许疲惫放松的神情,让她与平常稍显不同。
这时金乡公主伸手拂了一下乌黑的鬓发,蹙眉看了何骏一眼。
何骏看着金乡公主正经的神态,他甚至有一种做梦臆想般的错觉,怀疑上午自己只是看错了。
究竟哪样是梦、哪样是真,他一时间分不太清楚。
不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