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帐外,抬头观望着远处的光景。
去年腊月的时候,江陵也下了雪;积雪已化得差不多,此时空中正飘着小雨。
蒙蒙的雨幕深处,残破不全、如同废墟一般的江陵城,依旧矗立在视线中。
小雨似乎慢慢浇灭了城中零星的火堆,却仍残留着烟雾、飘荡在空中。
如同王凌的心,长时间被钝刀子慢慢割伤了。
那一缕缕烟雾升到空中,与如雾似雨的绵密小雨搅在了一起,一时叫人难以分辨。
王凌终于忍不住吐出心中的一口恶气:“毫不要脸,纯做乌龟。
只因一直拖延时间,竟又让竖子成名!”
那朱然也是个老将,但年龄确实比王凌小,王凌叫一声竖子,朱然也当得起。
就在这时,在南边设防的孙礼骑着马、找到了王凌的旟旗。
见到王凌在大帐外面,孙礼便下马步行了过来。
几个人一起观望了一番雨中的破城,孙礼终于开口劝道:“大将军,我们不如退兵。
”
王凌不置可否,亦未马上拒绝。
他此刻心里是百感交集,还在自己消化。
其实一个多月前,王凌已经发觉,这次攻打江陵、正是一嘴啃到了硬石头上。
但此番出征阵仗很盛,耗费靡大,他不想半途而废。
然后又同意了王飞枭、胡质等人在东线请战。
当时王凌有过多方考虑,但如今回想起来,他也想从别的方向弥补失败、这样的心态还是影响了决策。
结果输得更惨!眼下已面临,无论如何也不得不离场的尴尬处境。
公渊的声音也道:“看样子,江陵城一时半会打不下来,我们耗下去似乎没什么好处。
要不了多久,春潮水涨,天气渐渐变得湿热,各处水网通航,对我们更加不利。
父亲应早作决策。
”
王凌终于长叹了口气,点头道:“召集诸将,安排撤军罢。
”他回望工事后面的一架架投石机,又道,“这些东西太重了,烧了再走。
”
……
江陵城的守军也不轻松,城池毁了大半,朱然必定高兴不起来。
但东线濡须坞的诸葛恪等人,倒是整天兴高采烈、弹冠相庆。
这边没有发生死缠烂打的消耗战。
先是对峙了很长时间,但真正开战,最重要的战役也就一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