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棠仿佛被刺到一般立刻分开了两只手,左手将袖子拽下来挡住了烫伤的部位,默不作声地继续下楼。
“是刚才吗?你烫到了?”程瞻立刻追上,“你应该先冲一遍冷水……”
“程瞻!”杨爱棠突然不耐烦地大声叫了出来。
这两个字太过响亮了,在十几层的安全通道里不断地往底下跌落,再跌落,直到撞上冰冷地面,碎得四溅。
程瞻顿住。
杨爱棠走出了一楼的侧门,飞快地往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走去。
他没有注意路况,一辆自行车差点撞上他,所幸最后刹住了。
然而这也只让他停顿了一下,没理会自行车主的道歉,他就三两步穿过了马路边的花坛,走进便利店。
便利店的门发出欢迎光临的悦耳乐声。
他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货架间转了三圈,才找齐自己需要的烫伤膏、纱布和创可贴,走到收银台前,又加了一瓶矿泉水。
扫码的时候,他向玻璃门外望了一眼。
程瞻正站在便利店外的路上,秋天的阳光从他背后照落,将他的影子往前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沾上便利店的台阶。
程瞻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门里,这让杨爱棠感觉,他好像是注视着自己的。
杨爱棠想,原来还不够吗?原来他还要承受程瞻这样的折磨。
他走出便利店,也没有多看程瞻一眼,就往公司大厦背后走去。
那里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流过。
正对着河边的大理石栏杆,摆了几张休息用的木椅,公司的园艺工人在木椅后头养了几盆花,一直以来,杨爱棠的同事们都把这里当做自家的后花园。
秋天的水位已很低,坐下来就看不见河水,但从栏杆上能感受到那金色的粼粼的反光,好像给栏杆加了一层浮雕。
杨爱棠呆呆望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把自己买来的东西全部摊开散在椅子上,笨拙地将它们一个个拆封。
左手背上还是冒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