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回头,经过身边的又是另一张全新陌生的面孔。
他们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行,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欢离合驻足。
地球一直在转,没有谁会停留在原地,所有人都会变。
从紧绷状态中松懈下来的萧逸突然觉得浑身难受,身体里的热气一阵阵往上涌,好似在发烧,涌得脑海里的记忆也如同海啸般莽撞袭来。
在意大利这几年,萧逸一直觉得心头燃着一团火,烧得他心上万里焦野,灼得他日夜难寐,似乎要将这段生命燃烧至灰烬方肯罢休。
最痛时,萧逸仿佛能看见自己从灵魂里生生分裂出另一个人来。
那个人只是萧逸,没有遇见过她的萧逸。
他活在那个人的世界里,总算得以喘出一口气,周身清凉舒爽,而当他转过身来,面对镜子,看到的却还是自己被烈火焚烧的糟糕至极的人生。
萧远逼他忘记她,就连萧逸,也想逼自己忘记。
忘记她,忘记她。
可他始终忘不了她那双漂亮眼睛里总是拼命隐忍的泪水,忘不了她身上一处处触目惊心的伤痕,哪怕后来那些伤痕全部淡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只要一想起年少时候,她瑟缩在他怀里颤抖的模样,她哭着问他,逸哥哥你能不能保护我?他的心口就针戳般疼痛。
他被自己的爱折磨得疲惫不堪。
萧远说,喜欢一个人是要有资格的。
保护一个人更需要有资格。
他根本没有资格保护她,萧逸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不够强大。
那些倥偬而过的岁月里明明灭灭的往事,像死海里突然掀起的巨浪,层层叠叠撕咬着苍凉已久的静默,再强大的心脏也无法力挽狂澜。
他在发烧。
那些视频,那些画面,那些从萧远嘴里说出来的话,萧逸顾不得分辨真假,只知道与她相关的一切都是穿心箭。
穿透了萧逸的胸膛,戳进去一点是痛,拔出来一点还是痛,也不知道最后他会不会被这支箭折磨得失血过多而亡。
也不知道倘若有一天他遭遇不测,她会不会为他心痛。
还有她的孩子,她生下他的弟弟,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像